眼看着他们要走,挽月再次出声:“等一等!”
她拿出自己带来的那身小厮衣服,小心翼翼把衣服包着的东西拿出来。
脸上也微微有些不好意思:
“牛二爷,这是我从那个流氓家里面拿出来的。里头有几份信件,我认识的字不多,也看不懂,还有一些子弹什么的,你们应该能用上!”
牛二爷一听,立刻把东西拿起来,打开那几封信件一看,脸色大喜。
“这是那些兵痞子跟军火商的联络名单和交易往来记录!”
“妹子,你这次可是帮了我们大忙了!”
“这个月底,他们就又有一批枪支和弹药要从港口送过来!我们想法子抢了,正好留着做储备!”
牛二爷把那些信件仔仔细细都看了一遍,又挨个看了看挽月带出来的那些子弹。
笑不拢嘴地不断对孔立点头:
“阿立啊阿立,你小子,有福气!媳妇不仅漂亮,还有胆识,女中豪杰!”
被大兵抢走的良家妇女不在少数,但能在紧要关头,不仅护住自己,还成功反杀对方的,挽月这算是独一份了!
而且,杀完了人,她不仅不慌,还能想到换上对方衣服出门这么个绝佳的办法。
可以说,今天要不是半路遇见了他牛二爷,挽月的行为,从头到尾,无懈可击,她靠自己就能全身而退!
牛二爷取走了信和子弹,见还有银元,便要还给挽月。
挽月毫不犹豫说:“也请二爷拿去吧,本来就不是我的东西,在我手里也没什么大用。”
牛二爷便没跟她客气,他们一伙人正是缺钱缺武器的时候,直接拿着走了。
他走的时候,也把兄弟们全部带走了。
房间里,便只剩下了挽月和阿立两人。
两人刚刚还有许多说不完的话,此时却互相望着,彼此都不再开口。
又几乎是同时说话。
“挽月……”
“我十八岁了!你什么时候娶我?”
挽月的嘴角看到阿立起,就一直是上扬着的,再也没放下去。
她恨不得现在就回苏家,把这些年攒下来的银钱都收拾一遍,然后就跟着阿立住进这间小房子里,再也不回去。
可跟她的激动截然不同,孔立脸色略显为难:
“挽月,我……”
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挽月疑惑地看了他一阵儿,笑容一点点的消失了。
“你变心了?”
“不是!”
阿立这回反驳的倒是快,举起手道:
“我敢对天发誓,我孔立心中只有挽月一个,再没有其他女人,否则就叫我不得好死!”
挽月这才转悲为笑,把手捂在他嘴上,红着脸道:
“没变心就没变心,谁要你发那样的毒誓了。”
孔立看她一阵儿,接着也笑了,摸摸她乌黑的头发,又摸摸她雪白的脸蛋。
眼中满是柔情,轻声道:“真好,挽月,我当初走,一直担心苏老爷跟小姐会继续虐待你,现在看你这样,真好,我真开心。”
挽月被他那样的眼神注视着,只觉得心跳都慢了半拍。
长大后的阿立跟小时候很像,依旧是一张讨喜的清秀圆脸。
可又跟小时候不一样了,高一些了,肩膀也更宽阔,更强壮。
手臂充满肌肉,她只是看着,就觉得充满安全感。
声音不自觉放轻了些,带着小女孩特有的羞涩:
“那你到底什么时候娶我啊?”
“现在还不行。”孔立脸上浮出一抹为难:“挽月,你刚刚也看见了,听见了,二爷现在领着我们做的都是很危险的事,枪林弹雨的,我自己的脑袋都随时会掉,更别提带着你。”
“我不怕!”挽月仰着小脸,清澈的眼中有着刀子一样犀利的坚定:“当初你因为我被赶出苏府,我就下了决心,这辈子无论你做什么我都认准你,要跟着你。”
“你要是讨饭,我就跟你做讨饭婆,你要是养马,我就跟你做养马仆,你现在做枪林弹雨的大英雄,那我就给大英雄做洗衣做饭的老婆!我现在跟小时候可不一样了,我什么都会做,能干着呢!”
挽月的坚定也让孔立十分的动容,可他还是拒绝说:
“不行。”
挽月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眼圈忽的红了,扭过头,声音低了许多。
“难不成,是你在怪我,当初要不是我,孔叔他也不会……”
“没有!我从来没那样想过。”孔立一听她误会了,立刻搬着挽月肩膀,跟她对视着,眼神坚定地保证:“我从来没有把当初的事怪在你头上。”
挽月非要问出一个答案,她已经等了两年,那两年对她来说,简直是坐牢一样的煎熬。
没有了阿立的苏家,对她来说索然无味,完全丧失了颜色。
“那到底因是为什么?”
“因为危险!挽月,不久的将来,我们还有一场硬仗要打。我可以为了自己心中的追求,为了兄弟的义气,不顾自己的安危,但我不能让你跟我一起承担这份风险!”
孔立握着挽月肩膀,眼里含着少年壮志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