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琴只顾着开心,笑完了才想起来自己身侧还有一人,偏头对视上周九河专注的眼神,她心口一紧,被烫到一样仓促地移开了目光。
周九河留意到她神情的变化,眼底神色一暗。
“我今晚要回卧室。”
“你要不要先去洗漱……”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开口,声音碰到一处,桂琴心口一颤。
周九河的眼神也是越发幽深。
两人同时开口后,又都同时闭口不言。
气氛在安静中变得微妙。
桂琴仓促转身,步伐显得慌乱:
“我,我去浴房给你备水。”
对于周九河说他要回卧室一事,倒是没再像之前那样强烈抵触。
周九河则是看着她的背影,冷眉紧锁,这女人转移话题的本事,一点都不高明。
他们已是夫妻,登过报的,迟早都会有这一天,她以为她能拖到什么时候?
桂琴在浴房,一舀一舀的备热水,备完热水又备凉水,不知不觉把一桶水装满,没敢看周九河,低声说了句水备好了就低头又回了房。
回去以后,在里面待了一会儿,却又觉得心乱的不行,明明是熟悉的摆设,也在这里住了许多天,今天却觉得格外的紧张和不安。
胡思乱想了一阵儿,一张小脸越来越红,桂琴忽的起身,到挽月房间门口踱步,举起手欲敲门,抬起到空中又止住。
这个时间……万一挽月睡了,她打扰到她就不好了。
桂琴纠结着收回手,可心中却还是有些躁动,不甘心就这样无功而返的离开。
她犹豫着要不要敲门,在挽月门前走来走去。
深夜,漆黑的房间,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门口徘徊不断的高跟鞋声。
挽月摸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打开床头的台灯,抱着肚子穿好拖鞋,皱眉打开了房门。
猝不及防,门里门外两个女人对视上。
挽月惊讶:“桂琴姐姐?”
桂琴尴尬:“小挽月……”
大姑娘上轿头一回,有些事情,她还是希望自己能有个心理准备。
她把挽月扯进了房间,索性都到了这一步,也就不再扭捏,凑到挽月耳边,压低了声音问了她一句话。
挽月起先还不理解她为什么大晚上不睡觉跑来她门口吓唬人,听完桂琴的问题才知道她的心事。
挽月哭笑不得,摸着肚子,跟满脸羞红的桂琴不同,她大方又坦然极了,分享着自己的经验:
“是痛的,特别痛,疼的会让你想杀人!”
桂琴瞪大双眼:“哪种疼?是被刀子砍了那种疼,还是被枪子打了那种疼?”
挽月想了想,思索着说:“像被马车从身上碾过去那么疼!而且是来来回回,碾压很多次,连骨头都快被压断那种!”
桂琴脑海里就浮现出一辆沉重的大马车,本来粉红的脸色,渐渐变得发白。
挽月说完这句,又纠结了许久,声音变得轻了许多,细若蚊蝇一般,再次补充道:“不过疼完那一会儿,后面就会很舒服了,嗯……会是那种,让你连自己是谁都想不起来,也不愿意去想的舒服。”
桂琴却陷入恐慌中,并没听清楚她后面补充那句话。
挽月也终于有了点女孩子该有的腼腆,咬着嘴唇,没再补充第二遍。
是以,当桂琴神游天外似的回到卧房,看见已经洗漱完,擦着头发,穿着身黑色睡袍走回来的周九河时,脑子里想到的就只有马车……
周九河淡淡看了她一眼。
桂琴瑟瑟发抖,下意识往门口后退一步。
周九河沉眉:“庞桂琴,贺宗明已经成婚了。”
桂琴一愣:“啊,是,我知道啊。”
贺宗明不仅成婚了,他太太还就在她这栋房子里住着,这是明摆着的事啊。
周九河盯着她道:“你也成婚了。”
完了,来了,果然来了。
命运的马车朝她压过来了。
桂琴脸色苍白,心中恐慌:“嗯……我,我知道。”
周九河冷眼看着她,桂琴颤巍巍朝他的方向移动。
两人之间的距离渐渐缩短,缩短……
桂琴忽然双手握拳,鼓起勇气:“周九河,你今晚是想要和我做真正的夫妻吗?”
周九河因她这直白的言语而一怔,接着冷淡抬眸:
“难道你觉得会有人把你娶回家,只让你享受太太的权利,却不用履行太太的义务,世上会有这么好的事?”
桂琴脸色发苦……
脚步已经到了床边,却又站定。
她咬了咬下嘴唇:“我,我怕疼。”
周九河微顿,眼眸复杂地看着她。
桂琴僵立片刻,终于下定决心,用力一拍床头灯,在房间陷入黑暗那一刻,翻身滚进了被子。
她闭着眼睛,用力地闭着,眉心皱的死死的:
“先说好,我不喜欢疼痛,你要是保证不了这个,就先把我给打晕吧。或者你今天再等一晚上,明天给我一碗蒙汗药,先让我失去知觉,然后你再……”
“庞桂琴!”周九河冷声打断她,声音里隐忍着浓浓的火气,上牙膛跟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