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洗完澡,换上干净的衣服,贺宗明才真正体会到战争英雄归家后该有的待遇。
挽月也不避讳跟他亲近了,小逢春也活泼了不少,快快乐乐地往他身上扑,喊着要爸爸抱。
就连家里的狗都认出了自己曾经的主人,殷勤地摇着尾巴往他身边凑。
恰好这时栗子糕也出锅了,一家三口还有一只狗,其乐融融地凑在一起吃点心。
贺宗明也把自己这些年在战场上的事情大致说了些。
小逢春听得聚精会神,比看电影还着迷。
挽月在一边给两父女倒着牛奶,给他们润嗓子。
偶尔有个念头,仿佛自己遗忘了点什么。
但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就又被贺宗明的小动作招惹走。
她疑惑地看向身侧的男人,怎么回事,他竟然在挠她手心?
两人对视,贺宗明嘴里还在敷衍着小逢春一个接一个的问题,但看向挽月的眼神……
那目光……
四年了。
四年才好不容易回家,见到自己老婆的男人!
澡都洗了,怎么可能就愿意只干坐着聊天?
挽月愣怔又懵懂地跟他对视片刻,忽的,福至心灵。
脸颊倏红,狠狠白他一眼,流氓!
然后仓促地起身,连借口都没找就上楼了。
小逢春疑惑地瞧着她背影:“咦?妈妈怎么突然走了,难道她都不想爸爸的吗?”
贺宗明勾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伸手摸摸女儿发顶。
“是啊,好好地说着话,她怎么就先走了,你在这等着,我追过去问问。”
然后立刻就把女儿扔下,嘱咐佣人看好她,不许她往楼上走。
接着他便迫不及待地也上了楼。
四年没回家,好不容易终于见到老婆,他再不流氓,那就是他不正常!
……
小逢春在父母都走后,就真的乖乖地在楼下等着。
她把作业拿了出来,边写边等。
写着写着,忽然有一种感觉,似乎有什么事情被她给遗忘了。
不过很快,她就立刻又把念头抛在了脑后。
不管了,反正爸爸已经回家啦,今天她就是最幸福的小姑娘!
不,不止今天,爸爸说从今往后他都住在家里,再也不走了。
那么,以后的每一天,她都是最幸福的小姑娘!
……
同样是楼上,堆满漂亮衣服、玩具和布偶的房间里。
小小的盼归一个人不开心地躺在床上。
刚刚哭的太久,又太累,她回到房间后没多久就睡着了。
但哪怕是梦里,也没有放下她的执念。
那个叫爸爸的人,到底是什么样子呀。
最俊最俊的,到底是有多俊?
梦里出现个身影,高大而朦胧,穿着一身护卫的衣服,远远地站着。
她嘴里喊着爸爸,拼命地朝那人的方向跑。
跑了许久,许久,可那道影子还是不断地离她越来越远。
终于,她失去了力气,两腿发软地摔倒在了地面。
“哇……”
小盼归从梦中惊醒,嚎啕大哭起来。
但很快,她又想起了姐姐说妈妈不喜欢爱哭的孩子。
于是便又止住哭声,辛苦的忍着,咬着被子肩膀一抽一抽地颤抖。
爸爸,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呀?
她好想他,真的好想他。
好希望能够见见他呀。
……
挽月是中午刚过没多久的时候上的楼。
但等她再爬起来穿衣服,外面的天已经灰沉沉,彻底连夕阳的边儿都见不到,是傍晚了。
她恼火地掐贺宗明手臂:“都怪你!反正天也要黑了,你就这么等不得吗!”
贺宗明懒懒散散的靠坐在床头,被子搭在腰间,光裸的前胸又多了几道疤,肤色也比几年前更深了些,却并不狰狞,反而更添了几分刚毅性感的男人味。
慵懒的眉眼里都是餍足,望向她的目光含着浓浓笑意。
“我等的还不够久吗?四年了,东洋忍者都未必有我能忍。”
挽月轻哼了一声,刚想讽刺一句她不信他就没找过别人,贺宗明忽然扯住她正往身上穿的旗袍。
“别穿了,我又有感觉了,再来一次。”
挽月:“……”
现在她信了。
眼看着这人又要作乱,她红着脸抵死抗拒。
“不行,再来我就不行了,真的不行了。”
一连三个不行,让贺宗明眯起眼,审视的打量她。
“为什么不行?难道你这四年就不想我吗?”
挽月紧张地护着自己的衣服说:
“想也不是这样的想法,就算是大蒜让你这么一直捣,也会变成沫子的。”
贺宗明:“……”
脑子里不由得出现了画面,他无语了。
这比喻实在是太生动,他终于放过了挽月,没再为难她。
但也没让她真的走,握着她的手,又把人给带回了怀里。
语气温温柔柔的:“这几年冬天,手上的冻疮还发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