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宗明从两人的互动中感受到了不寻常:“这位女同志是?”
孔立大大方方地说:“苏荷,我未婚妻。”
苏荷也落落大方对贺宗明一笑,看看他脸上青紫的伤痕,大眼睛弯成了月牙。
取出小药箱,给贺宗明扔了几个消肿化瘀的药,自己则是亲自去替孔立处理。
“瞧你这样,又不是小孩子了,逞凶斗狠的像什么话!真没出息。”
孔立听话地让她给自己处理伤势,被教训了也不反驳,蔫头耷脑的听着,嘴里讲出来一句:“谁让他欺负我妹子。”
贺宗明定定看着他们,心头有一块盘绕多年挥之不去的阴云在此刻终于散开,眨眼间全化作风和日丽彩虹初霁。
忽的,他挑眉笑了,朗声道:“哪个欺负你妹子,我跟我们家挽月好着呢,现在只不过有些误会,等误会解释清楚了,她必然还会跟我回家,和和美美过日子。”
孔立冷冷白他一眼,没好气说:“你最好是!”
但没一会儿,注意力就又转移到苏荷身上。
女人虽然轻声细语,脾气却不是个好说话的,从见了孔立这副尊容起,就开始一刻不停的教训他。
贺宗明听的心中直发笑,这就是挽月曾经看上的男人,现在看来也不过是个没用的东西,被个女人给熊成什么样子?
既然这处没找到挽月,他也不愿再浪费时间,当天晚上,就不顾北军的挽留,带着女儿和他的手下再次动身上路。
临走前想了想,还是放心不下:“倘若挽月真有找你的一天,给我传个信,你现在另有所爱和和美美了,也可怜可怜我怀里这孩子,她还这么小,你总不能看着她没妈。”
孔立猛翻白眼:“听听你这话,里头全是心眼子,挽月真可怜,当初就是被你这么一次次卖惨给骗了。”
贺宗明不理会他,用力一握盼归的手。
盼归立刻一吸鼻子,大眼睛说红就红:“孔立叔叔……”
孔立顿时心头一软,再说不出一句难听的话。
“行了行了,你们赶紧走吧,要真是有挽月的消息,我尽量帮你劝她。”
贺宗明这才抱着女儿,再次坐上汽车,让司机开始赶路。
盼归乖乖巧巧地躺在后座,枕在他腿上,这姿势挽月也用过,贺宗明瞧着小女儿,心软的不像话。
“等见到你妈妈,你一定要好好说说,那个姓孔的叔叔见到你连顿饭都没请你吃,还出手殴打你爸爸。”
盼归疑惑地眨眨眼:“可是爸爸也打他了呀。”
贺宗明道:“那怎么能一样,他不止打我还骂我,骂我的时候爸爸都没还口,咱们家你妈是最会吵架的,现在她不在了,我们孤儿寡父真的好可怜,在外面让人欺负。”
盼归一听,小脸也跟着难过起来。
“是哦,妈妈不在了,我们好可怜。”
……
许临风堵在门外,不知不觉竟然睡了过去,等他醒时之前还摔摔打打的房间已经没声了。
“桂琴?”他心中一惊,把耳朵贴在门板上听了听,快速打开锁,整个人闯了进去。
看到里面的人好端端坐着后,才长松了一口气,他是真怕桂琴想不开,会一头脑热的往羊城闯。
此时的桂琴已经不像先前那么崩溃,情绪稳定了下来,手中拿着一本书翻看,正是许临风带给她的那本史记。
见他进门,她也没有再与他争吵,平平淡淡看他一眼,瞧见许临风满脸的巴掌印,竟然还低头抿着嘴唇笑了笑。
“白日里是我唐突了,一时不快说了那许多难听的话,表哥莫怪。”
许临风见她笑容,非但不觉轻松,反而越发提防,谨慎的说:
“那些话你也不算说错,是我自己无能,当初护不住你,现在又帮不到你,你心里不痛快,尽管发泄出来。”
桂琴又是一笑,合上手中书册,抬起头时,许临风才终于跟她对视,意识到她笑意不达眼底。
“表哥过于自谦了,当时是我突然得知真相,过于冲动了,冷静了一个下午,仔细想想,其实你做的都对。”
桂琴凉凉的说:“你拦着我是对的,就我现在这个样子,一个柔弱的女人,肩不能提手不能扛,真的回了羊城又怎么样呢?周九河手底下那么多兵,一人一个巴掌就能把我活活打死,我连靠近他的身边都做不到。”
她现在已经彻底对那个杀她生父的人绝望,完全不再把他当有过婚姻关系的丈夫看,心目中彻底把他视为不死不休的仇人了。
许临风依旧神情谨慎:“你能想得通就好,桂琴,我不是不想让你报仇,只是……”
“只是我该找到一个合适的方法。”桂琴平静地接过他的话,目光又望向手边的那本史记。
“被关在房间这一下午,我先是崩溃,歇斯底里,后来累了,便又平静下来,平静之后又无事可做,为了阻止自己胡思乱想,于是我开始看书,看的恰好是你给我拿来这本书。”
“在这个书上,我看到一个很有意思的故事。”桂琴的手指轻轻点着书册封面,眼神若有所思的带着一抹回味:“秦相张仪,昔日为人幕僚时曾被人冤枉窃玉,他心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