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女子,但有些时候,她们的怒火也同样不可忽视。
牛首长听着桂琴大放厥词,这次他没再出言嘲笑,而是板起面孔,拿出了正色的模样。
“想把我当做垫脚板,让我给你引荐北军首领,庞小姐,你空有野心可不行,得先让我看到你的实力。”
“牛首长尽可以说,桂琴愿意试着为您分忧。”
战乱虽已经平定,收复的各个城市也都被划分给了各军首领管辖。
但平凡百姓哪可能有枪有炮,饭都吃不饱,更别提有力气跟倭寇作战。
北军是乱世之中,各地自发为兵,一点点集结到一起的枭雄。
牛首长之前是贼头,本身就有人脉和管理经验,才能有买武器的门路,通晓御敌的本领。
其他各军首领也都是差不多的情况,多数都是悍匪起义。
这种情况,他们有倭寇做共同的敌人还好,可以拧成一股绳,往一处使劲。
现在一旦没了倭寇,各种心思就开始泛滥起来了。
别说是南北之争,就是北军自己之间,都还没真正的统一和稳定。
“北军之间明流暗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上面也注意到了我们这种情况,所以给我们派发下任务,要统一北地律法,整理出一部新的治国之法来,各地管辖者每人都有一次献策机会,庞小姐,你要是真有能力,那就尽管一试,只要你所出的计策能被录用三条以上,我便可以把你引荐给我的上级。”
桂琴知道,这是眼前这位牛首长对她的一次试探,也是给她抛出的一条青云梯。
她没有怠慢。
跟牛首长谈话结束,回房以后就立刻对着白纸思索起来。
制定新的北地律法?
民国早有临时法典,只是战争时期,特殊情况,执法的人甚至无法维护自身安危,所以法典也成了虚设。
北军首领不可能不知道临时法典,可他却非要编造新的,自己创造历史……
桂琴眼前一亮,嘴角抿出一丝笑意来。
都有动摇史册的决心了,要还说对方没有野心一统天下,把南方领土也收复麾下,她是怎么都不会信的。
另一边,牛首长的大本营,几个得心应手的部下跟他坐在一桌上喝酒。
其中一个问道:
“首长真就相信那个小女子的鬼话?”
牛首长拿着大碗喝酒,辛辣液体入喉,呼出一句痛快:
“你还真别小看她,她父亲是当初大名鼎鼎的庞财神,嫁的丈夫又是周九河,这样的女人,常年在他们身边耳濡目染,自己身上也一定有两把刷子。”
“要是这样,就更不该相信她了,万一这是南军的奸计,要她来个里应外合……”
“不可能!我已经派人查的清清楚楚,贺宗明过河拆桥,抗战刚胜利就叫人杀了她父亲,周九河身为她丈夫非但没维护,反而还亲自做了那行刑官,把她父亲当场枪毙于菜市口!”
下属倒吸一口凉气:“才赢了战争就杀功臣,这贺宗明竟然狼心狗肺,无情无义至此!”
牛首长拿着又满上的酒碗,清粼粼的酒水倒映着他的面容,黑脸大汉眼中满是痛恨。
“贺宗明犯下的过错又何止这一桩?他仗着有权有势,打家劫舍,欺男霸女,为非作歹,无恶不作!昔日我手底下有个苦命的小兄弟……”
牛首长没再继续说下去,改为重重的一声叹气:
“也不知道我那孔立兄弟现在怎么样了。”
羊城一别后,他跟孔立就没再见过面。
但想来按贺宗明那个动不动就把人往牢里抓的性子,孔立的下场也不会太好。
牛首长脸色阴鸷。
领头的想不想把南边的领地占为己有他不知道。
但他一直是很看不惯贺宗明,想要取而代之的。
仗着自己出身比别人好就迫害别人姻缘,抢夺别人老婆,他算个什么东西。
而这些,在南军之中,甚至都算不上一件罪状。
哪怕是抗战那几年,南军的作风也算不上好。
让无权无势没背景的小兵做往前闯的第一批敢死队,有背景有亲戚关系的守在后边做更保险的第二批第三批。
他是保证了他想维护的人的安全没错,但那些被他当做敢死队的,冲在最前头承担敌人枪火弹药的人,他们就活该死在战场上吗?
所谓的旅长,团长,师长,司令,一个个都是同样的作风!
他们自己拿着高官厚禄,享受着好名声和万人歌颂,却让那些无名无姓的底下人拿尸体垫脚!
哪里有他们北军上下一体,一视同仁?所有人都是一样的冲锋陷阵,最后得到的一针一线,都是真真切切用血肉和伤疤立下的军功!
牛首长对南军的不满和偏见一直以来就没消除过,他的下属也都了解他。
便也都跟牛首长一起,越发的唾骂起南军跟贺宗明来。
喝醉了的人越说越离谱,借着酒劲,贺宗明在他们的嘴里,不仅烧杀抢掠,欺男霸女,迫害贫苦人民家庭,娶了几十房小老婆,还觊觎猪圈里的母猪。
一翻酒局喝完,几人也骂了个痛痛快快,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