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四位歌舞姬,还是洪威,看到那尺半短剑都愣住了,然后洪威眼睛瞪和嘴巴得老大,因吸食五石散而浑浑噩噩的脑子,立刻就清醒过来了。
这是什么情况?她是怎么把短剑拿出来的?楼下的家伙不是收她兵器吗?
场内寂静的约摸有个几息时间,所幸江忆出言之后并没有真的提剑砍来,洪威回过神之后就连忙喊道,
“你们!衣服都穿好,都把东西收拾下,到一边去!”而后洪威就从床上坐直,讪讪的对江忆说道,“江……姑娘,你先把武器放下来好吗?”
见到洪威瞬间清醒,江忆持剑的右手没有一丝放松,但内心却是稍稍一松,所幸这个洪少爷没有彻底疯狂,搞得自己必须痛下杀手,那可就是最糟糕的状况了。
事实上江忆敢上来,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最坏的状况无非就是宰了楼上那洪威,自己出手的话,应该可以使用黑气瞬杀包括守卫在内的几个没什么准备的人,然后趁着驿馆内的官兵,以及商队三位百炼境没反应过来,直接往山林里一钻就行了。
这情况和在楼下不上去,最后被赶出商队的结果其实大差不差,毕竟这里虽然离涌南近,但回涌南是不可能的,再大的困难她也得往山林一钻,然后绕开郡城关卡,直接去郡城。
至于进山林会不会有危险?
别人可能会有,但江忆的危险应该不高,先不说她经常行山,南赡群山多为丘陵而非大山,更是没有人知道她那小小的储物袋里,帐篷、药物、锅碗瓢盆、干粮调料、更换衣服,甚至还有地图……所有能让自己野外行山的东西一应俱全,即便是遇到山野猪那样完全无视自己领地范围的兽王,她凭借那凭丝御物,往山崖高树等地形危险处一溜就没问题。
“那洪公子这是不看在下舞剑了?”江忆语气依旧冷冷的。
“不看了不看了…”
“不知洪公子让我来与你一叙,有何贵干?”
“想请江姑娘为我看诊。”洪威几乎是没有任何思考就直接回了江忆的问话。
这对答一气呵成,反倒让江忆一下子愣住了,手上短剑自然是没有收起,只是一脸疑惑的打量着眼前这坐在床榻上的洪威;这一看才发现,洪威身上起皮疹的地方不少,双眼血丝上涌,眼皮还时不时在跳动,虽然整体不敢妄动,但手还是忍不住的不断轻轻抓挠床榻。
江忆心思流转,自然一下子明白了洪威现在想干嘛,虽不知道是不是他真正的想法,但至少应该是不用真的宰了这个三公子了,随即持剑的右手反握短剑,竖于身后。
“不知洪公子吸食这五石散时日有多久?”江忆语气放缓,悠悠问道。
生怕自己真的被斩杀的洪威,看到江忆把短剑竖于身后,紧绷的神情也放松了下来,随即安排旁边那四位侍女拿来水盆柜毛巾,并为自己整理衣冠,嘴上则是不敢怠慢的回复江忆,
“自三年前追求那南水崔家的莹月大小姐失败,我心如刀绞,就途一时解脱,吸了那五石散……惭愧惭愧,没想到这东西就如那恶鬼缠身,哎……”
江忆的小脑袋再一次被整到不会了,这又什么人设?
放荡不羁的恶劣阔少爷竟是那百年不遇的痴情种?那你这家伙前些天看我那奇怪的眼神又是怎么回事?
江忆见洪威整理好了衣冠,走到前面的小圆桌边坐下,虽依然有些神情亢奋,手部的青筋也是若有若无。
江忆又看了一眼那四个如花似玉身材曼妙的侍女,想了一下,也就走了过去,在另一边坐下。
“三公子何以见得我能为你看诊?”江忆坐下便直接问道。
“姑娘是南水织镇人,曾治好莹月姑娘父亲的恶疾,敢问可是那织镇江上河江御医的孙女?”
洪威这一问,让江忆皱着的眉头也是一缓,便点了点头,江上河就是自己的爷爷江大夫。
行了,这下真的没事了,今晚应是真不用斩了这三公子了。
“从眼观来看,公子吸食此物时间不长,虽有中毒症状,身上也有皮疹,情绪也有些失控,但还能控制自己理智。”江忆倒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就把自己的见解说了出来,随后又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一瓶类似鼻烟壶一样的小壶递了过去。
“这个公子先拿着,现在先吸一吸,可助你神志清醒。”她倒是直言不讳,更没打算对自己那储物袋藏着掖着了,事实上刚刚掏剑的时候,就已经暴露了自己的储物袋,如此大方暴露也是对洪威一种“我跟崔莹月很熟”的威慑。
洪威拿过鼻烟壶,深吸一口,然后脸色马上就是一绿,一股巨臭入脑,马上就让他有强烈的呕吐欲望。
但所幸他只是干呕了两下,并没有真把肚子里的东西给吐出来,心里琢磨着这都什么玩意儿啊,竟发现自己的神志变得清醒起来,思维也不再那么浑噩。
“此乃宁神花和吞金草,还有食铁兽粪便混合的药雾,对因类吸入似五石散等造成心神混乱的症状有缓解效果,他日再有神志不清之时,就吸一吸。”江忆一边说着,一边又问侍女要来纸笔,应是要写下药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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