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息之后,江忆的呼吸才平缓过来,此刻场上没有任何的声音,只有眼前被一剑穿喉的兵士尸体。
抬头望去高台,身着精钢山纹甲的年轻大人早就站了起来,事实上在江忆击毙青年兵士的时候,他就已经站了起来,双手握得嘎吱作响,神情虽没有显怒,可外放的真气已经能让周遭的几个人感受到他是真的怒了,冷冷的盯着擂台上的江忆,一语不发。
“秦百户,这擂台考核,刀剑无眼,若是失手殒命我们可是有言在先的。”
洪二爷眼见秦天养初现怒意,连忙上去劝止,说实话他也害怕这位高傲的年轻百夫长,会直接下手斩杀那个误杀自己手下的小姑娘。
江忆只与秦天养对视了一眼,毫不在意这位年轻百夫长投来的冰冷眼神,竟是一手收回离手的短剑,然后大摇大摆的走到兵士的尸体面前,直接抽出了那把插入咽喉的尺半短剑,然后剑身一震,甩掉上面的血迹,就这么直接收回了储物袋中。
这一下,轮到整齐战列在一旁的数十兵士怒了,本来就煞气凌冽的他们,直接齐口同声的喊出一个字——
“武!”
“武!武!武!武!”……
吼声若奔雷齐响,煞气如江海决堤!
场外的考生一个个的面色煞白,被这恐怖的军阵杀意惊的连连后退,唯独江忆,就这么一言不发的看了一眼这群怒发冲冠的精锐兵士,然后跟个没事人一样继续走向最后一把遗落的尺半短剑,而后轻蔑一笑,拾起短剑收入储物袋。
“好胆识,被这常年与妖族作战的军士那猛烈的煞气冲击,居然跟个没事人一样,这小姑娘了不起啊。”张长老看到这一幕,也是大为惊诧,不光是他,连洪二爷,高郡尉,就连那心高气傲的秦天养,看到这不为军士列阵煞气所动的一幕,也是万分惊奇。
对于江忆来说,这煞气确实跟形同虚设差不多,因为她早见识过如同神明一样对万物生杀予夺的一个非常恐怖的诡物的煞气,当时的她被吓得连动一下都无法做到,若不是宇文道长护着,她早就被冲散了心智,沦为废人。
故此这数十凡人的煞气,跟那时候一比,简直是滑稽可笑,就这水平,不得来个千人军阵齐怒,那还真对江忆起不到任何什么影响。
可在别人看来就完全不一样了,她只是个十四岁的小姑娘,倒底是怎么做到这点的,而且刚刚与那武功高强,经验老道的兵士交手,那临战反应和战斗才情,甚至让人一度觉得,这该不会是哪个仙家宗门出来历练的新晋弟子吧。
“好了,天养,擂台演武,刀剑无眼……当年你爹秦天生秦大将军与我年轻时参与剑南关的演武比擂,他不也失手伤了人命,既然上了擂,那就各安天命吧。”高郡尉见事态渐渐有失控的趋向,也不由上来赶紧安慰这年轻骄傲的百夫长。
至此,秦天养紧握的双拳才缓缓松开,然后收敛了外放的真气,向高郡尉拱手,缓步回到座位上再次坐了下来;而演武场的那数十名镇龙军团军士眼见百夫长坐下,也就不再呐喊并收敛了煞气,如同最开始那般严肃的列队于擂台边上。
江忆见此,也向高台上拱手拜谢,既然大家都接受了生死各安天命的事实,江忆自然是丝毫不会退缩,但也没兴趣把事情闹僵,进堪舆堂是她的第一目的,没必要节外生枝。
随后,江忆便缓步走下了擂台,重新回到考生人群之中,那群兵士也上来了四个人,抬走了战友的遗体,并简单洗刷了一下擂台。
然而所有人看江忆的眼神都变了,这个身穿淡青短织,身型单薄,相貌并不出众的十四岁的小姑娘,让所有参与考核的人,内心里都只剩下四个字的评价——恐怖如斯。
洪威虽然早就预料到江忆很强,可这场不过二十招之限的生死之战,依然突破了他的想象,就算在实力经验都全面被压制的情况下,江忆依然能从容反杀对手;更让他感到吃惊的是,曾经找江忆给自己看病的晚上,江忆就掏出过藏着的第二把尺半短剑,但没想到啊没想到,她居然还藏了第三把!
只不过接下来的考核,对于剩下的十来个人来说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了,那些负责考核的十启境兵士,再也没有任何不屑和藐视的神情,更没有一句嘲讽的话语,只不过每个人出手都更加毫不留情,几乎没人能撑过十招的。
直到接近正午,这场武试考核才彻底结束,最终今日的及格考核者,就只有洪威以及江忆,至于其他人便只能黯然离开,三年后再来进行考核了。
秦天养带着那数十名兵士一语不发的就离开了校场,只是走之时没有忘记冷冷的看了一眼江忆。
洪二爷和张长老拜别高郡尉后,就领着江忆和洪威两人向着城内堪舆堂走去了。
“你们两个啊,闹了个惊天动地,回堪舆堂就啥事没有了,我和老张明天可还得继续看着秦小子的臭脸啊……哎……只怕明天是真的一个能入学的人都收不到了。”洪二爷率先开口说道,话语中倒没有什么责怪的味道,反倒是自嘲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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