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一听这话,都不作声了,姜森脸色发白,动了动唇还想说什么,林长风一个眼刀射来,最终只能悻悻作罢,喝了酒闷酒。
林长风冷哼一声,披着外套离开了。
房间里,霍夫人将丫鬟都支走,用热毛巾给霍大帅擦脸。
原本醉醺醺的霍大帅忽然睁开了眼,眼底一片清明,“辛苦夫人了。”
霍夫人见状也不奇怪,给他递了杯热茶,顿了顿欲言又止道:“长风那孩子……”
“我知道夫人想说什么,”霍大帅一口气把茶喝完,靠在床头捏了捏额头:“当初把长风接过来时我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了。”
霍夫人把茶杯接过放在桌子上,轻轻帮他揉着太阳穴:“他可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大帅相信他真的会…”
“我跟夫人的想法自然是一样的,”沉默了半晌,霍大帅拍了拍她的手,闭上眼睛缓缓道:“只是那毕竟是他老子,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身不由己这四个字份量是很重的。”
霍夫人没说话,霍大帅又接着道:“大总统的那几个儿子没一个成器的,只怕是早有意让他回去。”
如今西方不太平,一旦老外打起来,到那个时候国内乱起来就只是时间问题,段天虎那瘪犊子想一口吃下他驻军的绥远扩充版图,这一点作为大总统会一点风声都不知道吗?
各军阀们为了地盘和权力,频繁发生冲突,如今的中央政府和大总统的权威都受到了一定的影响。
最近两年,北方政府里头总有人在大总统耳边吹风,说霍大帅手握重兵,心思不纯。大总统听多了,心里也开始犯嘀咕。
即便他和大总统是曾经有着过命交情的兄弟,但南方那个空有虚名的大总统可是活生生的例子摆在眼前,林大总统难免心中会有想法。
表面上看,他还是和以前一样,但私下里做了多少小动作只有他们自己清楚,这次林大总统要把林长风调回去,只怕也是再做打算了。
现在这世道不安宁,既要防着自己人搞鬼,还得防着北边的老毛子。
霍大帅满脸疲惫,眉头紧锁着:“人心这东西可真他娘的脏。”
霍夫人又何尝不知道这些,她叹了口气:“那逍儿那边要不要与他说说?”
霍逍与林长风自小一起长大,若是林长风真要有什么想法,从霍逍那里下手,只怕防不胜防。
“不用,”霍怀盛哼笑一声:“那小子精明着呢,分寸就让他自己拿捏吧,我这偌大的家业总有一天是要交给他的,可不能指着什么都让老子给他铺路吧。”
“哪有你这样当爹的。”霍夫人说着揪了把他的耳朵。
“夫人手下留情,”霍大帅赶忙捏住她的手,讨好地笑:“你就放心吧,别忘了咱儿子还有个能干的媳妇儿,我总有个预感,咱们这个儿媳妇儿啊将来肯定能干出一番惊人的大作为。”
霍夫人听他这么说,也带了笑意:“枝儿哪会干出来的不是大事。”
“这倒是,”对于这一点霍大帅倒是相当赞同,“还得是夫人你有先见之明啊,那卦啊,算得好。”
霍大帅说着揽着霍夫人躺到他怀里,坏笑着道:“不如咱们再生一个,夫人再去算一卦,把天上掉下来的金娃娃都算回家来给咱儿子当媳妇儿。”
“老不羞,没个正形!”霍夫人脸上带了几分羞涩,拍了下他的肩,两人顿时都笑了。
林长风坐在花园里的假山上抽烟,烦躁的情绪一点没消减,烦躁的抓了把头发,抬眼就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从后院溜了出去。
霍名秀摸到后院,一看门口站着两个大兵哥站岗,她小脸顿时皱成一团,心里头不禁埋怨自家老爹法西斯,这大过年的也不给人家放个假。
她正寻思着看着院墙哪里能翻出去呢就看到林长风走了过来,她吓得立刻躲到了拐角后面。
“团坐!”两个警卫看到他,立刻敬了个军礼。
林长风将外套搭在肩上,嘴里还叼着烟,漫不经心的扫了他们一眼:“里面的人都喝醉了,那些个小丫头力气小可挪不动,你们进去帮帮忙,运动运动,顺便暖暖身子。”
“是,团坐!”
见两人走远,林长风站在门口一手叉腰,头也不回道:“别躲着了,出来吧。”
不一会儿,霍名秀乖乖地走了出来,脸上还有些小尴尬,笑了笑。
“长风哥哥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啊。”
小丫头什么时候会乖乖叫他哥哥了,林长风转头看她,眉毛一挑:“大晚上的,你穿成这样,还鬼鬼祟祟的,怎么,你想偷溜出门去哪?”
“什么叫偷溜,说得好像做贼一样,再说,我穿成这样怎么了,”霍名秀一听不乐意了,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衣服,“这难道不好看吗?”
不应该啊,她特地问过嫂子的,她说这样绝对好看。
林长风闻言退了一步,打量了一番,也不是说不好看,霍家的基因就没有差的。
霍名秀身着一袭粉白色的洋装,裙摆微微蓬起如云朵般轻盈,领口处系着一个精致的蝴蝶结,增添了几分俏皮可爱。
长发被精心盘起,几缕发丝垂落在脸颊边,倒有几分楚楚动人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