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锦瑟却倔强地别过头去,“我不管,我就是喜欢翼之哥哥,我非他不嫁!”
“你,”大夫人气急,想骂又见她哭得梨花带雨,最终叹了一声,转身离去,“罢了,你先冷静冷静吧。”
房间里只剩下郑锦瑟和满地的碎片,她跌坐在地上,花瓶的碎片插进手心,她不觉得痛,眼底全是疯狂。
“沈南枝,我不会就这么算了!你给我等着!”
第二天,沈南枝她们就回了北城。
霍家三小姐出嫁的日期终于敲定下来。
霍夫人和钱夫人特意请来了关北城最为有名的测字先生相看。
农历壬子年四月初六,此日举办婚礼极为适宜。
钱夫人望着测字先生写下的帖子,心中不禁犯起了嘀咕,暗自思忖道:“这日子是不是定得太急了些呢?算起来总共还不到半个月的时间。”
霍夫人却回应道:“若是再等下去,就得等到下半年了,这合适的日子实属难得,我与大帅商议过,能早点办自然最好。”
钱夫人思前想后,细想测字先生所言,若是错过这个日子,这般一拖,变数便会增多,如今局势愈发不稳定,谁也不知何时就会战火纷飞,早些定下来,心里也能踏实些。
钱夫人想到这,也只得表示同意:“所幸东西都已提前备好。”
两位夫人把主意定了下来,就一样样地检查婚礼的准备工作。
霍夫人还特意让丫鬟去喊沈南枝,想教教她一些流程上的事。
“少夫人一早就出去了。”
“出去了?”霍夫人问:“她又去厂子里吗?”
“应当是的,春桃说少夫人今日一早便出门了。”丫头回应道。
“既然是忙正事,那就先不打扰她,”霍夫人让丫鬟先下去。
这事叫钱夫人听了去,少不免对沈南枝又是一通夸赞。
而沈南枝这边也有了意外收获,
她收到了来自“同业会”的帖子。
说白了就是商会,沈南枝此时方才想起,在北城确实存在几个“华商同业公会”,都是商人自行组织而成。
自清政府开放港口以来,洋货与洋商便如潮水般涌来,北方的街市上外国商人随处可见。
本地商人若要立足,势必要团结起来。
由这些大商家牵头,几乎各个行业都拥有了自己的公会。
然而,这些组织相对松散,规模不大,行事也缺乏规范,直至后来,经官方批准成立了北六省总商会,情况才有所改观。
想要加入这样的商会并非易事,不但资本需雄厚,人品也得过硬。
富了不仁的人,或者那些巴结老外势力欺负同行的,他们那儿可不要这样的。
沈南枝真没想到自己会收到商会的帖子,而且还是北六省的总商会。
她一看帖子就迷糊了,因为她之前都不知道北六省还有这么个组织。据她所知,她现在开的这些厂子,除了纺织厂,化工厂和钢铁厂在北六省都是独一无二的,跟商会的其他行业没什么交集。
还有从沈家接手的几家酒楼和茶庄,还有布庄那些也不是什么大买卖,怎么就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呢?
沈南枝正想不通呢,没想到在厂子门口碰到了杜乘风。
杜乘风一看沈南枝手上的帖子,大腿一拍,“这事怪我!我怎么就没提醒您呢。”
沈南枝问:“怎么说?”
“你之前没做过不明白,这不管做哪个行业,厂子开张后都应该跟总商会打个招呼,送个帖子什么的。”
“这是行规。”杜乘风说道,“现在他们给您发帖子,您无论如何得去一趟。”
沈南枝恍然大悟,这就是所谓的“拜码头”啊?
杜乘风听她这么说,无奈的笑了笑:“可不能这么说,商会里的人都是正正经经的生意人,跟那些帮派混混可不一样。”
“我知道了。”沈南枝点头道,想着什么又说:“杜厂长,这帖子没写只请我一个人,到时候你陪我一起去吧,我年纪小,商会里的人哪个不比我年长,有你在,也能给我撑撑场子。”
杜乘风转了转他手上的扳指,笑着说:“少夫人你谦虚了,你现在是啥身份?他们是啥身份呢?说白了,你就算没个官帽子,那也算得上是‘官商’。”
沈南枝一愣。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现在就跟以前那些红顶商人似的,背后靠着的可是北六省这块招牌。
见她明白了,杜乘风得意地挑了挑大拇指,“甭管他们年纪多大,钱有多少,都得给你几分薄面,不然干吗巴巴地给你送帖子?”
沈南枝撇撇嘴,心想自己真是想错了,她还以为这些商会大佬就像国内五百强的董事长呢,自己不过是个刚出炉的小角色,自然会害怕。
想明白这些,沈南枝心里也不怵了,但还是拉上杜乘风一起去,“杜厂长,我不太会应付这些人,还得请您多帮衬着点。”
杜乘风无奈,只能答应下来。
办完事,沈南枝就坐上车准备回大帅府。
插着大帅府旗帜的轿车在回大帅府的途中行至一处较为僻静的街道时,突然,一道黑影闪过,紧接着只听到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