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产婆王氏似乎也想起来了,连忙应和道:“大人啊,我想起来了,那个小丫鬟手上这个位置也有这么一块大黑痣,因为不同寻常,所以我才有点印象。”
云熙冷眼看着,就算能证明她的身份又如何,那也只能说明她是在姜母身边伺候过,如何证明此事与她有关?
慢慢地,她的眼神却有些慌乱,死死盯着毁容妇人写下的字。
一个个歪歪扭扭的字体却并不影响大家看出来,分明是“丁泉”、“药”、“中意”几个字。
几个字一出来,云熙的脸霎时白了一片。
她猛地冲了上去,将地上的纸张一把抢过,撕了个粉碎。
“贱人?现在竟然开始胡乱攀咬了?”她咬牙切齿地开口。
撕完纸她又开始推搡起毁容妇人了,妇人有些惊恐地后撤了下,然后一脸害怕地看向姜父,拼命摇头。
姜父眼神一扫,立马有人上去分开了两人。
“去查!”
云熙心凉了半截,她知道今日是栽了,只能在心中不断祈祷着不要查出来丁泉的事。
这样哪怕她身上有嫌疑,可她女儿毕竟马上就要嫁入侯府了,有侯府在,姜父应该也不敢对她如何。
云熙心有余悸地等待着,不知结果心慌意乱。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扭头看了一眼远处的半夏,半夏连忙慢慢退了出去。
姜月舒在旁边看着云熙的惊恐神色,心中冷笑。
云熙这人竟然如此狠毒,她当时派的人若是赶去不及时,那名为紫菱的毁容妇人恐怕就快死了。
若是她死了,恐怕云熙的罪行更难揭露了。
前厅内气氛沉闷,没人敢开口说话,直到前去调查的侍卫过来了。
云熙的心瞬间提了起来,她眼神飞快地看了过去。
一行十来个人,就连云清平和云老太太也在其中,一时让她有些发懵。
姜父也有些愣了,然后便反应过来,让众人进来。
“大人,小的查过了。丁泉确实在百草堂买过东西,共两次,一次便是夫人生二小姐前不久买了活血药,一次便是前不久买的迷药。”
宋三说完,一位郎中打扮的男子便抬步上前。
“大人,小的便是百草堂的掌柜,凡是药材买卖都有记录的。”
男子递过来一本册子,上面清清楚楚地记录着药材的名称、份量和日期。
等姜父看完,又一名画师上前。
百草堂掌柜便将记忆里买药的男子面容说了出来,画师则根据掌柜口中的描述不断修改。
等成品出来后,两张画便被放在了一起对照着。
虽说和丁泉不是十分相似,可起码也有五六分相似。
云熙紧张地看着,思考着如何将罪行全都推到丁泉身上。
这时,又是几个人上前禀告,是云府里的几个丫鬟小厮。
他们都是和丁泉极为熟识,或许是了解他行迹的人。
“大人,丁泉年少时便一直是在云三小姐的院子中伺候着的,后来云三小姐嫁入侯府后,丁泉才调去了云老太太的院子中的。”
“大人,小的曾和丁泉一起喝过酒,喝醉了倒是提了几句,说是自己喜欢的人要嫁做他人妇了......”
“大人......”
“......”
“大人,奴婢曾看到过丁泉有一荷包特别珍贵,撞见他好几次都看着荷包出神。”
好几个奴仆一个接一个的,将自己所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就连福香楼的掌柜和店小二都被请来了,他们曾遇见过云熙和丁泉曾进入过同一个包厢,时间也正好是在丁泉去百草堂前面的一段时间。
再加上云府和姜府上门房的言辞,一句句几乎向众人完整地勾勒出当时的整个事件。
云熙越听越绝望,对于这个一直默默帮助自己的男子,第一次涌上了恨意。
明明他那么喜欢她,可他如今却给她留下了一个个把柄。
等几人全部说完,云清平才开口。
“姜兄,那日府上之事,皆由丁泉而起,他自己咬舌自尽了。”
云熙黯淡的目光突然闪过一抹亮光,下一秒在看到云清平手中的物什时又消失殆尽。
“这是在他身上搜到的。”
是一个有些磨损了的浅蓝色荷包,表面绣的是水中君子荷花,似是被人摩挲的次数太多,表面上的针线都有些起毛了。
姜父接过荷包,翻过来仔细看了看,好一会儿才看到了荷包内侧极小的一个“熙”字。
他直接朝着云熙亮了出来。
“解释吧!为何你的荷包会在丁泉那?”
云熙眼睛充红,甚至来不及遮掩,腰间的荷包已经被众人注意到了。
她腰上挂着的正是一个水蓝色的荷包,上面的图案与云清平手上的那个荷包花样图案如出一辙,就连针脚绣法都极为相似,除了比之更新一些,几乎没有别的不同。
一时间,众人的眼神中充满了怀疑和嘲弄,云清平倒吸了几口凉气。
之前他搜到这个荷包,并没意识到这个“熙”字的含义,只以为他爱慕之人姓名里有这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