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源无事可做,便也站在一旁看着,两人偶尔唠几句。
姜月舒处理好药粉后,便拿出了一口干净的小锅,开始煮蜂蜜,等温度差不多了,她便将药粉混入其中搅拌匀称,开始搓起药丸来。
程月月和谢清源两人目瞪口呆,看着姜月舒动作迅速,不一会儿一颗黑乎乎的圆丸子就出现了。
她动作不停,一会儿的功夫,板子上就出现了一溜串的药丸,每个药丸大小适中,几乎是同样大小。
两人把惊掉的下巴合上,眼神钦配地看向姜月舒,没人出声打扰。
姜姐姐不仅会搓药丸子,还搓得这么好,看着不像是人捏的,倒像是机器加工出来似的。
若不是两人亲眼看到姜月舒是手搓的,两人差点以为是从外面买的那种一模一样的药丸了。
等锅里所有的粘稠物都成了药丸后,程朔过来喊人去吃饭了。
当天晚上,姜月舒便带着这些特意做好的固本培元类的药丸子和谢清源去了一趟牛棚。
这是她先前就开始琢磨的药丸子了,和牛棚那些人接触得多了,她对这群人大抵也有些了解,对于他们的遭遇深表同情,便想着略尽绵薄之力。
更何况,有那台修好的收音机做引子,现成的理由她可以用,双方也算是互惠互利。
当天晚上,她顺利拜了好几位长辈为师。
她拿去的药丸子让谢长青极为震惊,在根据自己多年经验判断出药丸的大概功效后,他看向姜月舒的眼神瞬间比看亲孙子还要热切。
至于那位帮姜月舒修理好收音机的则是一位姓冯的长者。
冯老当年曾出国进修过器械设备类的知识,学成归来后正准备为家国大展宏图之际,谁知竟遭了徒弟的嫉恨。
他不过就是秉着严师的态度教训了他几句,就被这徒弟怨恨上了,刚站稳脚跟便直接向革委会举报了他早年留学一事,因此直接被批斗下放。
下放的这些年来,他无数次遗憾不已,随着身子的愈发瘦弱,他只恨自己一生所学无处可施,只能垂垂老矣,但又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一次举报他就成了如今的病弱老头,要真再来一次,他死无所谓,但他这几位被他连累的老朋友怎么办呢?
纵然心中再不甘心,冯老头除了忍耐便是接受现实。
更别说是收徒了?
没成想这般时候,他竟能碰到姜月舒这般优秀的后生,他那颗想要传播先进知识的心止都止不住。
早先谢清源央求着他帮忙修收音机时,通过谢清源的言行,他大抵也是知道姜月舒是个极有天赋的好苗子的。
牛棚里其他几位老人亦是如此,都希望能把自己的毕生所学传承下去。
但他们如今的身份摆在这里,剃头担子一头热是不行的。
当初让谢清源不道姓名解释一番收音机的故障也是存了一番试探心思的。
好在姜月舒这人确实是个值得托付之人,他们这些牛棚里住着的人受姜月舒等人照顾颇多,如今又收到了姜月舒特意准备好的养护身体的药丸子,对方诚心求教,几人在说清楚此中风险后便等待姜月舒自行抉择。
姜月舒自然是一口应下,拜了几位老者为师。
对于这些陌生的知识,姜月舒一向是全盘接受,乐意至极的。
那之后,姜月舒和谢清源便开始跟着冯老埋头苦学,这本书也是从他那所得。
要不是为了安大队长的心,姜月舒指定是不舍得拿出来的。
大队长听了姜月舒的话,神情激动了一瞬又平复下来,“行,二丫啊,叔没看错你,你是个好娃子!”
“你回去等着,你帮忙修好了拖拉机,大队肯定是不会亏待你的!”
“没事,这都是我该做的,我也是生产队的一份子,自然要尽我所能出一份力的。”
姜月舒谦虚地摆摆手。
“不错,不错!好孩子!”大队长面带喜色,不停地赞扬道。
——
次日下午,县里的技术员姗姗来迟。
大队长热情地将技术员领到了大队部,让人帮忙检查。
技术员拿着工具检查了半天,发觉什么问题都没有,不由疑惑发问。
“孙队长,这拖拉机看着没什么问题啊?到底是哪坏了?”
大队长闻言喜上眉梢,将昨天的事一一讲了一遍。
技术员惊呼,“真的是你们村里的一个女同志修好的?”
大队长骄傲地挺挺胸膛:“是啊,那孩子是个好的,被家里分出去后还时常捧着书本学习,脑子也活泛,昨晚上可是当着我们整个生产队的人修好的!”
技术员虽然觉得匪夷所思,但心底还是有些相信的。
昨天是农机站里的干事开着拖拉机下来的,对于他们这种专门培训过的,拖拉机一些简单的小毛病他们自己就能修好。
可那拖拉机手找上了自己,那就说明问题不小。
如今这拖拉机却好好的,他们又并未派人来修,那便只可能是大队长说的那个姜二丫同志修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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