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爱过你,你也不想要他们爱。”
“如果你就这么死掉了,他们还会被当成是女儿在十四岁的时候就死掉了的可怜父母,来被同情。”
“在葬礼上,虽然他们谁都不哭,但是也会被认为是悲伤到流不出眼泪,有一大堆人愿意同情他们。”
“你的死也会变成他们履历上面的一点。”
“但是如果你在这里自杀了,那么就完全不一样了。”
“他们也会跟你一样被用奇怪的眼光看着,并且他们也会知道你是有多讨厌他们。”
他说,“你是不是就是这么想的?”
绪方梨枝真的什么都不说了。
她低着头看着那把刀。
然后左手握着刀把,轻轻转了转。
这一次刀锋朝向五条悟。
“……”
他往旁边移了一步。
绪方梨枝也的确微微把刀抬了起来。
但是最后还是没有丢过去。
她看着刀上映出的自己。
隔着鲜血,自己的样子,有一些失真。
但是还是她已经看腻了的,不可能再成长的脸。
然后她像泄了气一样,把后背重新压在了床头墙壁上面。
眼神迷茫的追随着天花板。
看着天花板上面的纹路,斑点,和没有清理过的灰尘。
她说,“可能真的是这样。”
“那就可以了。”五条悟说。
他往前,这一次绪方梨枝没有再闪躲。
她的眼睛还残留着哭过的痕迹,她的脖子上面那个小小的破口,血正在不停的往下流。
但是这个时候,好像不管再对她做些什么,都不会再反抗了。
五条悟抓住她的手腕,带着她一起把刀远远的丢出去。
“……”
刀尖撞上了墙壁,然后往下掉。
掉下来的时候有一个亮晶晶的东西反弹开来。
那是最锐利的一部分刀锋,这把刀就算之后捡起来,也不会有之前这么锋利。
自?杀也会更加困难了。
五条悟抓着她的手腕,她转过头看他。
两个人的视线连接在一起,从对方眼睛中能够找到自己的影子。
五条悟对她说,“我今晚带你走。”
“啊…”
听到这句话,绪方梨枝微微睁大了双眼。
如果是在电影里面,这一双眼睛很快就会被喜悦或者其他东西填满,然后两个人就会完全无视掉‘十四年来只说过20句话不到’的现状,紧紧相拥在一起,成为新一代的好好兄妹。
但是绪方梨枝只是听见了这句话而且有一点错愕。
她已经连喜悦或者其他的什么想法都不会有了。
“因为。”
她说,伸出手来给他看。
那是一双非常纤细,非常柔软,漂亮到什么活都做不了的双手。
普通的女孩子至少还能够提得起一本书,或者说是提得起一个水杯,但是她连这两样都做不到。
床头的水杯是纸质的,因为如果是陶瓷的,估计拿到一半就会手一抖,摔碎在地上。
她说,“已经什么都做不了了。”
的确,之前在外面,她就连普通的站立起来都做不到。
“那是因为你根本就没有接受治疗吧。”
五条悟一针见血的打断她。
他的手拿过床头柜上面的药。
正常来说这些药全都是不可以被阳光直射的,不过似乎绪方梨枝完全没有在意这一点。
他拿起药瓶,甚至都不用摇晃一下,那种异常的沉甸甸的触感就可以提醒他,这一个月以来绪方梨枝基本没有怎么吃。
他把盖子给拧开,观察了一下。
然后又把那里面的内容物展示给绪方梨枝看。
“……”
绪方梨枝好像对这一点微微有点在意,她偏过了头,什么都没有说。
“你明明什么都没有吃。”
五条悟对她说。
“自/杀行为不仅仅是这一次,之前也一直都在做吧。”
“那又怎么样?”
“关你什么事?”
绪方梨枝身上的锋芒好像又回来了。
她毫不客气的抨击回去。
但是说话的时候似乎扯到了伤口,她又皱着眉去摸自己还在流血的地方。
他说,“我现在去叫护士回来给你打针。”
“如果说原本你还能够再活两个月的话,现在看起来就连一个星期都活不了。”
又说,“就算想要出去,也连站立都做不到了。”
他越说,绪方梨枝脸上的不高兴表情就越明显。
直到最后他觉得妹妹真的快要发飙了,就上前一步。
“…你干什么?”
五条悟这一次不是握着她手腕的姿势。
他把手放到了她的背上。
另外一只手进入被子里面,放到了她的膝弯处。
然后微微的往上一抬。
“……”
和之前的每一次一样,绪方梨枝被他抱了起来。
被子从她的膝盖上滑落下去,外面的光照射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