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天空下一片空旷,一直到地平线的尽头,这里都只有他和她两个人。
绪方梨枝简单的抬起头去确认一下目前的场景。
这个时候她的手指已经连根断掉了,虽然在医院里面进行了把手指接回去的手术,但毕竟是曾经受过这么大的伤害,就算手术成功了肯定也不能够弹钢琴。
而且绪方梨枝现在基本上是…只要一想起钢琴,手就会不可抑制的开始的抖,还能够看到手上停了一只又一只的大蝴蝶。
这样子的话她就没有办法了。在她的伤势已经差不多好全了的时候,她做了自己这辈子最叛逆的事情,从医院逃了出来。
一直坐电车坐到了隔壁的城市。
在这里并不算是电车的终点站——爸爸应该有办法去查到自己坐哪一班,并且一开始就会在终点站的地方蹲着。
绪方梨枝之前在车上面看到这附近的绿色原野,被那其中竖立着的稻草人打动了自己的心。毕竟是在现代,她不知道已经多久没有看过稻草人了,甚至也可以说是她第一次见到这种东西。
即便是已经过了十几分钟才到达的【最近站点】,用绪方梨枝的双脚去走的话,大概要走上好几个小时,一直到天黑才走到那里,但是现在绪方梨枝看着站牌确认,还是想要好好的去看一下那个稻草人。
她在途中倒是能够感觉到旁边站了一个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就站在那里的(身材莫名其妙的高大,但是好像没有什么存在感?)
绪方梨枝还是看完站点的名字,才漫不经心的转过头去。
看到那个人之后,反而陷入了有些怔怔的状态。
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对上,最后反倒是绪方梨枝最先恢复冷静。
她点了点头,说“是你啊。”
不管多去了多久——对于绪方梨枝来说,差不多是整个世界诞生又毁灭三次的大事件发生过,而面前的这个人好像还是之前在酒店里面告别的时候,就直接时空穿梭过来一样。
不要说是被黑色的眼罩拦住竖起来的美丽银发了,就连他全身上下的那一身高定的款式都没有变过。
明明已经不是当季的最流行了,莫非这个人只有这么一身衣服吗?
绪方梨枝有一些困惑的想着,在旁边的五条悟倒是笑眯眯的跟她打了一个招呼。“是我哦。”
之后两个人又是长久的陷入沉默。
绪方梨枝有点想要出发去前面寻找稻草人,但是其实她自己也不太清楚究竟要走多久,和自己究竟是否真的想要见到那个东西。
并且害怕天空再一次下起雨。她身上毕竟没有带雨伞,也没有强到可以撑过下雨天的体格。
旁边的男人则觉得“这似乎真的是奇遇”,并且“连续相遇两次应该不会是毫无意义的吧?”
到了最后,两个人就莫名其妙的聊起天来了。
五条悟现在明白了绪方梨枝的处境,也包括集/体/自/杀和之后的断/指时间。
听起来都挺血腥的,绪方梨枝讲述出来的样子却显得普普通通——也许那些事情对于当事人来说,只是每天都必须跨越的大大小小的难关之一吧。
对于绪方梨枝,五条悟也没有表现出过于同情她的样子。
如果不是在普通人的世界,而是在咒术师的世界里面,十几岁的小孩为了正义这种大课题流血、变残疾、甚至死去都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事情了。他不是没有悲痛过,甚至真正的哭泣也有过,但是他学会了尊重那些人【决定去战斗】的意志。
绪方梨枝之前跟他告别的时候说‘自己会好好的活下去’,看来是真的。
“你真的是一个很坚强的小孩。”五条悟这么感慨。
在旁边的绪方梨枝倒是有点在意的看了他一眼。
“之前因为是落难状态,所以也没有什么资格说。”她有些刻薄的说“但是其实你突然用这种语气评价一个女孩子,会显得很没有礼貌。”
“而且很老气。”
“原来如此。”五条悟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虚心接受绪方梨枝的意见之后,倒是突兀的问她“所以你是决定再也不弹钢琴了吗?”
“弹不了了。”绪方梨枝简单的说。
五条悟看着她,有些若有所思,把手往自己的口袋那里翻找。
之前的银行卡此时简直像是命中注定一样的在里面。
他再一次环顾一下周围的景象,最后视线也跟绪方梨枝一起落在站牌,然后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
也许这个狱门疆幻境干脆就是从他的记忆里面抽取景象,所以才会看到这个。
现在看到这个站点的名称,五条悟终于想起来这个地方是哪里了。
他以前出任务的时候也来到过这里。当时过来的时候心里想究竟是怎么样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啊,后来好不容易找到咒灵抹杀了之后,辅导监督的车辆半路抛锚了。
那个时候他还没有学会瞬移的招式,因此也只能够饥肠辘辘的往前走,希望运气好找到一家餐馆。
结果餐馆是没有找到,但是却在这地方找到了一家莫名其妙的…进去之前让人以为是卖古董的乐器店。
五条悟不太懂乐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