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郭贵妃也罢,竟然都在无形之中加快了朱高炽死亡的速度。
这怎么不算一种命中注定?
跟随朱予焕而来的宫人都是张太后信得过的人,即便不知道朱予焕口中的事情,在听到这话的时候也会乖乖保密,因此朱予焕才这样放心发问。
更重要的是,朱予焕好奇张太后到底知不知道这些事情,不过以张太后的个性和手段,即便知道了也会加以利用,有了一把锋利的好刀替她解决一切,张太后高兴都来不及呢。
朱予焕不必发话,两个宫人已经扭着那个通风报信的内官拖去坤宁宫,有了他做引子,应该能在宫中揪出不少汉王的人,倒是省去了不少麻烦。
与怀恩得到的消息无误,黄俨正亲自在长街角落等人,时时踱步,显然很是焦躁不安,可惜他并没有等到接应的人,反倒是朱予焕一挥手,便有几个身强力壮的宫人上前钳制黄俨,按得他跪倒在地,不得动弹。
黄俨顿感不妙,急忙道:“我是直殿监的太监主客,不过是在此检查打扫是否干净罢了!”
朱予焕这才走到他面前,开口道:“是吗?只你一个人在这里查验?身边连一个掌司都不带吗?”
朱予焕对黄俨的印象不怎么深刻,甚至连他长什么样子都记不大清,毕竟这宫中内官众多,朱予焕自然是不可能每个都认得,她也不过是想办法让人简单调查了黄俨一番。但黄俨却对朱予焕印象深刻,见到是她亲自来,一时间竟然僵在原地、不敢动弹。
帝王喜怒无常,像朱予焕这样小小年纪就能哄得太宗皇帝喜爱异常的小丫头,别说这宫中,就是整个天下,也没有朱予焕这样能够“顺着龙须捋”的人,能让锦衣卫指挥使和刘永诚做她的老师,更不用说即便太宗皇帝已经不在,朱予焕照样在宫中出尽风头,文武双修却还样样出彩,更是有无数奇思妙想,连大行皇帝也对她赞不绝口,因此即便是直殿监这样不引人瞩目的衙门也照样能够听到朱予焕的威风。
朱予焕见他一时间竟然不敢说话,微微挑眉,扬起下巴道:“看来你认得我啊。”
一旁的怀恩道:“你这个时候再不交代,将你交到太后娘娘手中,你更落不了好。”
黄俨见一个小内官竟然也敢呵斥自己,立刻不甘地反驳道:“你算什么东西,毛都没有长齐就敢跟我这么说话!知不知道我曾经奉太宗爷爷的旨意出使朝鲜,那个时候你还在娘胎里呢!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朱予焕冲着旁边皱着眉头准备让他物理闭嘴的宫人摇摇头,她嘲弄地轻笑一声,随后对怀恩,道:“怀恩,给他两巴掌。”
听到朱予焕的话,怀恩倒是也不犹豫,抬手便是两个嘴巴,打完才退后一步,下意识地将有些发麻的手藏在袖中。
他以前不知道干了多少农活儿,最不缺的就是力气,两巴掌下去,黄俨顿时眼冒金星,只觉得耳鸣头昏,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我曾爷爷派你出使朝鲜,可也未见你有什么成果,倒是我听某些在京的朝鲜使臣聊起过,你在朝鲜出使时,大肆索贿、强卖私货,连朝鲜王爷也不曾放过,弄得朝鲜怨声载道,只是碍于大明威严不敢多言。”朱予焕冷笑一声,道:“你这样到处败坏我曾爷爷的名声,当初没有取你项上人头已经是念在你追随曾爷爷多年的情分上手下留情,皇爷爷又素有宽仁之名,饶你一命。你反倒沾沾自得起来了!我看你也不想要你脖子上这颗瘤子了,今日取了便是!”
如今事情已经彻底败露,黄俨为了保命,自然是不会继续为汉王赵王保守秘密,立刻大声道:“奴婢愿意招人宫中的细作!恳请郡主为奴婢美言几句……”
朱予焕似笑非笑地问道:“你以为现在还有你谈条件的机会,你若全都说出来,兴许还能保住你的妻儿老小,可若是不交代,待到我爹回来,以你一个宫人谋逆的罪名,夷三族也着实轻饶了你。”
黄俨早已是冷汗涔涔,连声道:“奴婢明白……”
朱予焕这才吩咐道:“把他带回去单独关押起来,招认的东西全部记录在册,呈交奶奶。”
到时候正好回去和另一个人的招认结果对一下,免得他们两个耍诈。
“是。”
朱予焕目送着几个宫人带走黄俨,她转头看向怀恩,许久之后才开口问道:“手打疼了吧?”
怀恩讷讷应了一声,两个人对视片刻,忽然都笑出了声。
朱予焕好不容易出了后宫,可到底没有张太后的允许,朱予焕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远远地看了一眼东宫所在的方向,这才和怀恩一起返回坤宁宫。
张太后如今虽然已经是太后,可到底朱瞻基还没有正式继位,加之坤宁宫位置距离前朝较近,有什么事情都能够第一时间做出反应,因此张太后并未立刻搬离坤宁宫。
“我们郡主好大的威风啊。”
朱瞻墡原本在帘外等着向张太后请示监国的事情,听到宫人通传朱予焕回来了,便如此戏谑开口。
朱予焕只当这不是玩笑,故作谦虚地摆摆手,道:“五叔太客气了,威风是有一些,但也算不上大。”
“瞧瞧你,夸你两句还挺得意。”朱瞻墡伸手揉揉朱予焕的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