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姜岁岁直视她。
老军师同样脸色大变:“大将军,这……他们二人……”
沈心摆了摆手:“罢了,随他们去吧。”
姜岁岁微微行礼:“多谢大将军和军师,既然我二人将成亲,敢问大将军,那十两银子和五斤猪肉的嫁妆何时能给奴家?”
沈心扬眉看她,杏眸中满是兴味:“姜姑娘这是等不及了?”
“是,”姜岁岁诚实回答,“既然要嫁人才能活命,奴家自然要把生计的事给谋划一下。”
她要吃肉吃白米饭,不想喝清汤寡水的粥。
沈心道:“新婚当日,本将会如约将嫁妆一分不少的送至各位新娘手中,姜姑娘,希望你也能够如你所言,与祁校尉好好过日子。”
姜岁岁皮笑肉不笑地道:“这个自然。”
话音刚落,她从手术室里拿出另一盒制好的蛇油冻疮膏出来,交与沈心。
“大将军,这是奴家自制的,治手足冻伤效果极好,至多半月,便会痊愈。”
“这是用何制成的?”
沈心接过那瓶冻疮膏,细细打量一番,这东西若真有奇效,冰州将士常年累月的冻疮便有法子可解了。
“蝮蛇的油,加上从季大夫那换的黄芪、川椒、黄蜡、棉清油、樟脑制成的。”
“你还会医术?”
“我会的不止医术,大将军,”姜岁岁挺直脊背,“我活着,会对您,对整个冰州军营,很有用处。”
沈心微微勾唇:“所以你献上这个冻疮膏,是想要我庇护你?”
“是,”姜岁岁直言不讳,“陛下说我姜家通敌卖国,想我死的人很多,我一介孤女,在这冰州军营难以生存。”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更何况姜岁岁只是肉体凡胎,多个人多条路总是没错的。
沈心没有接话,似乎在思考她的价值。
姜岁岁静静等待着,良久,沈心才道:“就凭一瓶冻疮膏,不够。”
“当然不够,”姜岁岁微微靠近,用极低的声音道,“再加上您身为女儿之身的事,我想有些时候,身边需要一个婢女会比较方便。”
此时营房里只有三人,她的话刚刚说完,沈心和老军师脸色齐齐大变!
一道寒光蓦地射出,直直砍向姜岁岁颈部,又在离肌肤一寸处堪堪停住。
“姜姑娘,敢造本将的谣,按军法,你当处死!”
姜岁岁手心冷汗直冒,面上仍旧强自镇定。
“大将军,是不是造谣,您一清二楚,若我真想对您不利,大可以在外面到处乱说,可我没有,大将军,留我一个孤女在您身边,百利而无一害。”
沈心没有接话,但是缓缓收回了佩剑。
姜岁岁松了口气:“多谢大将军。”
“先别谢得太早,你既要得本将庇护,那你得帮本将做一件事。”
“大将军请说。”
“看着祁霁,他若有任何异动,及时来向本将汇报。”沈心眉眼凌厉,紧紧盯着她。
所以当今陛下果然不放心祁家吗?姜岁岁低垂眼睛,为什么不放心,是怕祁霁东山再起,还是发现什么?
她想得专注,没意识到沈心杏眸微眯:“本将在跟你说话!”
姜岁岁急忙应道:“是,大将军。”
等出了营房,外头的雪已经越下越大,姜岁岁一抬头,就瞧见祁霁笔直地站在雪地里,酒红色的铠甲服衬得那双剑眉星目的面孔格外好看。
少年校尉身上已经落了一层雪花,似乎在等她。
听到动静,祁霁侧身,带着寒气朝她一步步走来。
“大将军跟你说了什么?”
姜岁岁耸了耸肩膀:“没什么,就是同意我们不登记在册了,高兴吧?”
“我有什么好高兴的?”祁霁掉转身子,往前走了两步,随后又像想起来什么,回头道,“姜岁岁。”
姜岁岁抬眼看他,等着他的下文。
“你要记住,我们之间的这场亲事,只是交易。”
“我知道,不过样子还是要做做的,祁校尉。”
姜岁岁想了想,在怀里掏了掏,从种植室里掏出一颗黄桃出来递给他,“喏,拿着吧,值万金呢。”
祁霁想也不想地拒绝:“我不要。”
他怕有毒。
姜岁岁抽了抽嘴角:“你不吃,我就去告诉大将军,说你偷伙房的东西。”
“姜岁岁,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偷伙房的东西了?”祁霁剑眉聚拢,他就知道,这个女人果然没安好心。
“不用看到,祁霁,”姜岁岁笑得不怀好意,“显然在冰州,你这个校尉不比我这个营妓有多值得信任。”
祁霁咬牙切齿地瞪着她:“姜—岁—岁,我们即将成亲,不管是不是有名无实的夫妻,我既落了罪你也别想逃脱。”
“我知道啊,”姜岁岁继续逗弄他,“所以开个玩笑嘛,不用这么生气,快尝尝,这东西可好吃了,还可以补气血。”
语毕,她也不管祁霁什么反应,直接就把那颗黄桃塞在他怀里,然后提脚走了。
祁霁拿着那颗黄桃,刚要追上去还给她时,营房里头又传出沈心的声音:“祁校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