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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里卡只考虑了一天,就下定决心。
继续在医务室的病床上度过一晚,经过两天的休养,尤里卡的身体状况恢复得很好。
医务室的卫生间放有家入硝子给她准备的洗漱用品。在整理好自己以后,她换下病号服,穿上了家入硝子临时借给她的裙子——她比硝子要矮一些,连衣裙还显得略微宽大。
看着镜中的自己,尤里卡抓了抓不知道为什么变成婴儿蓝色的头发,镜中的少女脸色虽略显苍白,但蓝色的眼眸如湖水般清亮。她最后把这一头披肩蓝发梳理好,走出卫生间,对在外面等待自己的硝子,说明自己想见夜蛾老师的想法。
“现在是假期,老师不一定在校,我帮你问问。”家入硝子道,接着给她递了一份早餐和一个带有折痕的信封:“这个是之前给你换衣服时发现的,我没上缴,现在物归原主。”
这个东西尤里卡无比熟悉。它看上去像一个信封,实则是她拜托工坊主用特殊材料制作的收纳袋之一,防水防火,十分好用。因为比较小且轻薄,当初她是藏在腰带以备不时之需,估计正因如此,那些绑走她的人才没有将其搜走。
里面放入胶卷后,她就换了个地方,塞进胸前的暗袋藏起来了。
尤里卡努力地听明白了家入硝子的英语,接过食物和信封,真心实意地用日语回报:“谢谢。”
她还以为自己的东西全都被收走检查了。
家入硝子摆摆手,示意无需客气。接着她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打了两个电话出去,得到回复后,家入硝子就对尤里卡说:“老师在学校,等你吃完早餐,我带你去吧。”
尤里卡点了点头。
十几分钟后,尤里卡就跟在家入硝子后面,让她带自己去找夜蛾老师。
但家入硝子并没有立刻带她去教师办公室,而是引她出去,经过露天走廊,去到了另外一栋大约四五层的房舍。
现在是春夏交际的五月,到了梅雨季节,已经阴雨连绵好几天。
太阳遮遮掩掩地藏在云层里,偶尔往地面倾斜些阳光,今天倒是没下雨,意外地算是个好天气。
两人直上二楼,走廊空无一人。
走到门牌上写着“五条”二字的房间前,家入硝子拍门:“喂,五条,出来!”
尤里卡才发现这里是宿舍。
房间里没有丝毫回应,过了一会,门才打开,出现一个穿着T恤长裤的白发少年。
“硝子,你好烦。”
“刚刚不是给你打电话了吗。”家入硝子懒得跟他再多说半句话,然后指了指尤里卡,一切尽在不言中。
五条悟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副纯黑的小墨镜,往脸上一挂:“硝子你现在欠老子十份大福!”
嘴上虽然还在抱怨,他还是走出房间,反手关上了门。
家入硝子翻了个白眼,“行行行,下次一定。”
寻找夜蛾老师小分队+1。
路上,尤里卡想起昨天的事,悄悄地对五条悟说了声抱歉。
五条悟则是一脸疑惑,看上去完全忘记发生了什么:“哈?你说什么?有这回事吗?”
尤里卡想了想,调整脸部表情,抬头,一脸诚恳,发自内心地对五条悟称赞道:“你今天的中文说得真好。”
五条悟抬起小墨镜,用如青空一般湛蓝的眼眸低头看尤里卡一眼,哼了一声,别过头:“老子可是最强。”
学校占地面积很大,但主要的建筑物之间布局还算紧凑,他们就算绕了远路,也很快走到教师办公室。
家入硝子在门口停下,“你们两个进去吧,我先回去。”
有老师在,应该不会出现什么大问题。
她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烟叼着,用火机点燃,抽了一口,便往回走。
真酷。
尤里卡看着家入硝子离开的背影,脑海中浮现一个想法。
五条悟门都不敲直接打开,尤里卡也跟着进去了。
夜蛾老师在座位上,专注地缝着布偶,是一只秃头的河童,有种诡异的可爱。
尤里卡先是问好,便直奔主题,在五条悟漫不经心的转达下说出自己想法。
“老师,我决定入学高专。”
夜蛾停下手里的针线活,抬头看向尤里卡,神情严肃:“你还不知道自己实力多少,就做决定了?”
尤里卡摇摇头,开始坦陈自己的想法:“我并非手无缚鸡之力。”
“我听硝子说,我之所以在这里,是贵校的前辈发现了在堤围昏迷的我。”
“而我很清楚地记得,当时在海里遇到了魔——咒灵。前辈发现我时,现场只有我的咒力残秽,虽然不太能想起当时具体发生什么,但从结果看,那只咒灵是我祓除的。”
“既然我拥有这份实力,我想试试看。”
夜蛾正道深吸一口气:“我说过,咒术师不是一份寻常的职业。现在随意地做决定,你日后死在咒灵手下时,真的能够不去恨今天的自己?”
“不——如果不是因为这份力量,我或许早就葬身大海了。”尤里卡道,“而且现在能看到咒灵的我,真的可以若无其事地回到平凡的日常中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