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数日里,时锦一直待在府里养伤,过着不被打扰的日子,元气已经恢复,身上的伤口也在慢慢结痂。
越近深秋,天气就越发冷上几分。
今日,时锦觉得自己精气神恢复的差不多,于是想要在院子里逛一逛。
出门时凡华贴心地从屋里拿了件斗篷披在她身上:“今年的秋天比往年冷,多穿点”
这几天天气渐冷,于是凡华让李慕辞找人给时锦做一件斗篷,斗篷上面绣着各种样式的花纹与图案,做工漂亮。
一瞬间时锦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她抬眸与凡华对视:“这是特意给我准备的斗篷?”
凡华微笑点头应了一声:“嗯”
时锦做出一幅似感动坏了的神情,随后钻进他怀里:“我的眼光真不错,幸得吾夫如此疼爱,吾心甚慰啊”
凡华微微一怔,随即,眼眸中拢着温和的笑意,回抱了她,嗓音低沉道:“您知道吗,其实我心里很怕你会后悔”
时锦疑惑,仰起脑袋问:“后悔什么?”
凡华抿了抿唇,最终轻声说:“怕你后悔和我在一起”
时锦闻言一怔,她没想到凡华的内心这般脆弱敏感,随之收紧了手臂:“不会后悔的,我只会觉得是自己找到了宝藏”
只有时锦知道凡华有多好,他总会给她无尽的关怀与宠爱,在他这里她可以做个不用长大的孩子。
最令她触动的,还得是回京都她父兄一事,他明知京都内有天罗地网的情况下,却毅然决然回京都救她的父兄,足以见他对她用情至深。
有人说看一个人是否爱你,不光要看他如何宠你,还要看他是如何对待你的亲人。
此生选中了凡华,就好似中了彩票一样,又怎会后悔。
时锦忽然松开了凡华,抬眸注视他真诚而庄重道:“阿禹,谢谢你”
凡华见她忽然道谢,不解一问:“谢我什么?”
“谢你坚定地站在我这一边,救下了我的父兄”
凡华闻言,揉了揉她的脑袋,宠溺道:“傻瓜,不用谢,我只是在救我们的亲人”
两人一路闲聊着走到了前院,凡华忽然脚步停住,目光落在一处。
时锦见凡华突然不走了,疑惑地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有好十来个家丁在正堂里进出搬运东西,他们手上端着香、烛、酒、果品等祭祀用品。
这是要祭拜谁?时锦心头涌现出一丝疑惑。
再次望去看正堂里还有李慕辞的身影,今日的他身着素色衣衫,与往日锦衣华服有所不同,发丝用一根银簪束起,显得干净利索,神色间也多了分沉稳内敛,少了往日张扬与狂妄。
李慕辞身旁还有站着一位看着沉稳大气、气度不俗的中年男子,时锦从他身上嗅出一丝不凡之色,大概猜测到他是谁。
“站于李慕辞身侧的人可是云伯候?”时锦忍不住问了一句。
“嗯,正是”凡华点头应答,随即看向正堂里的动静。
正堂里供放着放着一张牌位,上面写的什么字,由于位置有点远时锦看不清。
家丁将东西在逐一放置于灵位前,摆放整齐之后便退下了,屋里仅剩下李氏父子二人。
父子二人先后上香祭拜,随后便坐于蒲团之上,往燃烧的火盆里添加纸钱。
李志脸色沉肃恭敬,边烧纸钱边念叨些什么……
李慕辞在他旁边很是乖巧,一直静默着烧烧纸钱。
一旁的时锦看着李氏父子的举动,在看了一眼那灵位,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大,抑制不住轻声问道:“阿禹,你知道他们在祭拜何人吗?”
然,凡华的视线却从来没有离开过正堂,他盯着灵位的位置,眼神逐渐变得深邃,哀思如潮。
尽管他在极力克制内心翻涌的情绪,但忧伤之色会从眼眸深处流露而出。
一会时锦见凡华没回应,随即将目光抽回,落回凡华身上,见他黯然神伤,随即出声叫唤:“阿禹,阿禹……”
凡华直到被时锦喊了几声,他才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恍惚间,凡华意识到他心底异样复杂的情绪而后,眼神闪烁,掩盖蔓延至整个眼底的忧伤。
随后反应过来再次问道:“你刚才说了什么?”
这是时锦第一次见凡华神情恍惚,好像有什么心事似的。
她察觉到他的异样后,她关切问道:“阿禹,你是有什么心事吗?”
凡华动了动唇,约莫要说什么,然内心似经过一番挣扎与思索之后,最终垂下眼眸,说一句:“没事,我们去别处吧”随即拉着她的手往别处走去。
他们穿过前廊,沿着一条小径往西厢房的方向走去,跨过尽头的一扇月洞门,便见院子的空地上坐满了人,皆是一群婢女。
婢女身前的黄花梨长桌上摆放着薄纸、竹篾、浆糊等,脚边是做好的数盏白色天灯。
时锦看着这场面一愣,往日这府里格外冷清,除了李慕辞和云伯候偶尔会带着几个人手下来,几乎没什么人来。
今日突然这么多人,她想多半是正堂在办祭拜活动的缘故。
时锦瞧了瞧满地的天灯心念,这么多盏的天灯怕是要放满整个京都。
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