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所有人都在盯着战寒征,盯着战家的人看。
战寒征一个大将军,刚刚凯旋就突然背负这么大的巨额欠款?
不过陈玉皎抹掉的零头,都是775两黄金!
人家陈玉皎已经十分客气、仁至义尽了,这也的确是她该拿回的钱。
就看战家如何还这笔巨款……
战明曦看着陈玉皎那冷硬的面容,实在看不下去了,大声骂道:
“陈玉皎,你当真要装得这么咄咄逼人吗!
你还开悦己铺子,你是想取悦哥哥的!”
陈玉皎眉心微微一皱,目光扫向她,“谁告诉你悦己,就定是取悦他人之意?
我之悦己,是让自己愉悦,只为取悦自己。”
女为悦己者容,也可以理解为:女子为了让自己愉悦而容。
或者是:女子为了能取悦自己的人而容。
再也不是去取悦他人!讨好他人!
这才是女子应当有的价值观。
全场众人神色皆是顿了顿,在这一刻,仿若心脏都受到微微的抨击。
原来陈玉皎开那个胭脂铺子,是这般想的。
女为悦己者容,还可那般理解!
战明曦并不罢休,她不相信陈玉皎真的不爱了,冲着她质问:
“那你还学习模仿燕姐姐,去看那些兵书战策!”
陈玉皎的目光又扫向她,凝着她反问:
“我祖父曾为辅国公,父亲曾为国尉总督,我想重振家风,不行?”
幽冷的询问,让战明曦脸色倏地发白。
所以这七天来,都是他们误会陈玉皎了吗?
不……不会!怎么会呢!陈玉皎怎么会不喜欢她的哥哥?
她的哥哥,可是陈玉皎的命啊!
可战寒征的脸已异常冰冷:“够了!李穆,将她拖下去!”
他实在看不得战家人犯蠢、胡来。
陈玉皎的句句否定,也有些刺耳。
李穆立即上前,快速将战明曦当场拉走,还堵住了她的嘴。
今日人多眼杂,稍不注意,影响到的也是战寒征的仕途。
战寒征处置其后,目光转而落向所有人:
“诸位今日光临,战某铭记。
此事我会秉公处置,日后,定设盛宴相谢。”
冷贵的声音,是下达逐客令。
战家突然遭遇如此变故,家丑不可外扬,是得关起门来处理。
他的亲卫们带着人开始送客。
大家也全是识趣的人,更不敢得罪定西王,很快走得差不多了。
偌大的大殿内,只剩下战家人、燕家人、内史大人、廷尉府,以及宗肃的人。
赢长屹也未走,即便一直与陈玉皎保持着距离,可也感觉到他周身那抹维护。
燕凌九看着这架势,脸色不太好看。
这是要商议还款的事宜了。
虽然归还陈玉皎的债务,是理所应当。
可这也意味着,她一个女子嫁入战家后,就要帮着夫家归还那么巨额的钱财?
她是嫁人,不是扶贫。
女子成婚,为何要嫁一个负债的累赘家庭?
且陈玉皎区区封建妇人,怎会有那么高的悦己觉悟?
这时代除了她,哪个女人不是依附男人而活?
陈玉皎今日,怕是想装给长屹君看,换个男人钓鱼!
真恶心。
正巧这个时候赵嬷嬷跑来,偷偷请燕凌九去谈事情。
众人都在送客,无人注意到她,燕凌九起身离开。
现场仅余几位举足轻重的大人物巍然静立。
战寒征视线扫视过未走的宗肃与赢长屹,行一礼:“长屹君,小叔,我要与妇人陈氏单独一谈。”
宗肃闻言,目光深邃如潭,皱了皱眉。
而赢长屹清贵的容色明显一沉,弥漫出几分不悦、反对。
饶是如此,战寒征身躯依旧笔挺峻拔:“二位,我身为定西王,行事自当公正,你们亦可随时为她申饬。
只是眼下,我仅想与她私谈一二。”
他冷峻的话语坚定有力,是不容置疑、不容否决。
至少现在,还是他们夫妻之事。
宗肃沉斟片刻,“好,妥善处置。”
他口吻庄重,叮嘱后,视线转而落在陈玉皎身上:
“玉华公主,若他有失当之处,我定行管教。”
言罢,他带着宗家的武卫离去。
他一走,廷尉府的人也随之告辞。
现场就剩下赢长屹和他带来的周内史。
陈玉皎也想看看,战寒征到底能谈点什么事。
她对赢长屹道:“大师兄,无需担忧,我足以应对。
你与周内史先行回去休息,改日我定亲自登门道谢。”
赢长屹容色清峻,“不急,我在府外稍候片刻,确保你无恙再行离去。”
他的嗓音矜贵庄沉,每一个字都透着长兄的严谨与不容拒绝。
陈玉皎心里感动。
今日没有请陈家一人前来,但大师兄似乎随时都像是一座伫立在她身后的巍皑大山。
“好,多谢大师兄。”
她转而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