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凌九冷傲而立,清清楚楚地说:“我当然想好了,我燕凌九做事从不后悔!”
陈玉皎百般无奈,只能道:“既如此,往后,还望合作愉悦。”
这算是同意了。
反正近日她也打算重振祖父的宁世堂,燕凌九只占股一成,还无话语权,影响不大,当做雇佣一个打下手之人也行。
燕凌九眉色顿时掠过一抹喜悦,当即道:“正巧此刻众人都在,我们便签订契约吧。”
她怕容弈这种人出尔反尔,改天就转变主意。
她亲自走进药铺中,找来毛笔,在竹简上当众写下一行行字:
“容弈神医、自愿与燕凌九合作开医馆,本着负责任之原则,中途不可有任何更改!亦不可以任何借口停下、或终止!
违者,罚金百万!”
如此高额的数目,是丝毫不给容弈反悔的余地。
为免容弈看到这样的条款吓到,不肯签字画押,她又将之前那些条款也一并写入其中:
“前期所有投入,由燕凌九全权负责。
所有盈利,容弈九成,燕凌九一成。
所有大小事宜,皆由容弈掌最终定夺权。
容弈可对医馆建造、体系等、在不伤天害理之情况下、肆意更改,掌权。
容弈,为医馆最大掌权人。燕凌九亦必须为医馆尽职尽责、认真筹谋。”
燕凌九写下契约后,确定诱惑足够,当即爽快地签下自己的名字,并摁下手指印,才递给容弈。
陈玉皎看到那契约时,再是冷静,眸底深处也掠过一抹微怔。
不可以任何理由停下、或终止,违者,罚金百万。
见过不留余地之人,未见过如此断绝焚路之人。
陈玉皎心善,到底提醒了句:“这契约书,还是不签为好。”
“那可不行。”燕凌九一脸傲然,只以为容弈真有退缩之心,更是坚定道:“不以规矩不成方圆,既然要共事,自然要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容神医,我一个女子都如此直爽,你一个大男人,还扭扭妮妮瞻前顾后做什么?难不成还没开始,就真生出二心了?”
周围众人不由得都盯着他打量,目光变得微妙。
容弈神医医术的确不错,但这为人品行似乎……
陈玉皎实在无奈,“也行吧。”
她不得不当众在契约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而她是认认真真想重振祖父当年的医馆,容不得胡来。
她亦加了一条:“凡行任何伤医馆名誉者,股银清零!”
燕凌九看到此条时,心里更是雀跃,她巴望不得呢!一旦容弈做错什么,那九成就全归她了!
她还体贴将印泥递过去。
殊不知……
一纸契约书成,燕凌九心满意足地离开,开始连夜安排她的筹划。
选址她早有选好,一间离广德堂不远的三层楼式古楼,坐落在闹市中央,当道,利于人寻找。
原本是一间布庄,掌柜出了意外急售,价格低于当下其余商铺。
只是需要寻人改造,重做匾额,门口对联等。
燕凌九一一奔忙,寻找靠谱之人,忙得团团转。
而且想要开如此大的医馆,还需要一笔巨款……
若让容弈出,容弈早前一直不同意,所以燕凌九才开口说全部承担而下。
她敢如此承诺,自然也是早已想到应对的对策。
燕凌九连夜又策马前往一酒楼停下。
剑醇阁,这是京中一独特的酒楼,处处以利剑做装饰,点菜的木牌亦是做成剑的形状。
在此无太多规矩,来此之人皆是畅意者,中间还设一高台,每日有人在其上比剑豪饮等。
燕凌九早早打探到消息,太傅之子赢修堂今日在此会友,那个神秘莫测的赢华绝也总算回来了。
她在无人的树下,悄然抹掉自己唇上的胭脂,几个操作,便让妆容看起来更加苍白、疲惫。
尔后,在小二的带领下,到达最顶楼的雅阁。
剑阁一号房,房门未闭,果然看到房内众人已离开,只剩下一袭天青色锦衣的赢修堂、与红衣张扬的赢华绝正对立而坐,在谈着什么事宜。
燕凌九佯装没看见,在另一边坐下,故技重施地大喊:
“小二,给我上一大坛酒。”
她的声音很大,足以令一号房那边的人听见。
赢华绝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侧眸看去,就看到燕凌九那抹冷傲的身影独自走入雅阁内。
他深邃狭长的丹凤眼微微一皱,“凌策?”
印象里那个始终坚韧傲然的女子,明显有几分疲惫、忧虑。
其实归京途中,他已听到不少关于金枝玉叶垮塌之事,只是不太相信燕凌九会是那等人,还没来得及去见她。
赢华绝的视线落在赢修堂身上:“修堂,你在京中,详细道与我听听。”
赢华绝的爷爷、和赢修堂的爷爷,当年都曾和太上皇争夺过皇权,只是当初成王败寇。
如今他们虽然是赢姓公子,皇亲国戚,但已无法与秦帝、乃至赢长屹相比。
这便是一代输,终身为臣,代代为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