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身子,不知道是谁起得头开始鼓掌,淅淅沥沥的掌声如同潺潺小溪汇集成惊涛拍岸的江流,“秦娘子。”尤其是一些女大夫涨红了脸鼓掌,让人怀疑手掌都拍得红些了。
面对着这样的热情,秦锦然也有些不知所措,幸好见到了黄素玉坐在位置上对她招手,她就埋着头走了过去。
黄素玉坐在第一排,旁边还坐着的是郭蓉,就拉着秦锦然坐回到了座位上去。因为人多,这个学堂里的座位是一长条的长桌,放着的是可坐两人的长凳,女大夫并不多,都坐在右侧的前两排,剩余的都是男子,数着行列,秦锦然算出整个学堂就有一百二十人之多。清一色的玄色袍看得人眼晕,只有寥寥十几人是女子穿的天青色的圆领袍。
秦锦然坐下之后,就有人凑了过来,第一个说话的不是别人,反而是季舒舒,“昨个儿幸好你在程江面前替我们女大夫出了一口气,你不知道那个人可讨厌了。”
季舒舒的话引起了其他人的附议,叽叽喳喳就听到有人说,“他一直都瞧不起女大夫,对我们女大夫之中的人,也就是对郭蓉青眼相看。”“昨个儿听人说后来他还对你鞠躬抱歉了,那个眼高于顶的人居然也会如此?”“如果不是郑公子针灸要强于程江,我猜测那个要给周老夫人施针的就是程江而不是郑公子了。”
三个女子说话的时候就是聒聒噪噪,此时许许多多的人凑近了说话,秦锦然觉得耳膜都有些发疼了。
柳杉的表情诚挚,她扬起了声音,一下子就压过了其他人,让其他人止住了话,柳杉说道,“昨个儿真的应该谢谢你,听说他还拿我和舒舒两人的晕倒说事,我知道我们上次是不应该,连累的所有人都被低看了一眼。”
“其实也不怪你们三个。”“没错,那可是周家,你也道歉,只要之后不再如此了。”“说起来那天穆教长的脸色当真是难看的很,我都吓了一跳。”“也算是给我们上了一课,无论何时都要尽力尽心而为。”“说真的,实在是有些难,我一想到那天周公子带着数十个彪形大汉闯入到了堂中,就觉得一双腿都是软的,若是点着了我,我只怕当时就会晕倒。”
这样捎带着郭蓉的开脱的说辞,反而像是无形的巴掌扇在了郭蓉的面上,她垂着头,只觉得面颊上是火辣辣的疼。
季舒舒正坐在秦锦然的身边,一双眼眸里是说不出的感慨,“当时我是耍小聪明了,没想到。”她摇摇头,“连累了所有人的名声。”
此时有人走进了门,有人喊道:“夫子来了。”
课堂里安静了下来,秦锦然对着季舒舒笑了笑抽回了手,看到了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上台,因为隽瘦,一袭长袍穿出了道骨仙风的味道,发须甚至都有些脱落了,一双眼却灼灼泛着睿智的光华。
他看上去苍老,说话却中气十足,和穆英一样,说的是辩症,不同于穆英讲述的干瘪,他说起行医经历的时候妙趣横生,就像是在听人说书一般,每次说到了精彩处,还有人倒吸一口气,“我上气不接下气被人拉着跑到了那户人家,我年纪大了,喘得不像样,就见到了一人倒在地上。好了,”赵大夫忽然止住了话头,“我应当如何做?秦娘子?”
忽然点到了秦锦然,秦锦然站起了身子,就听到了夫子笑着说道:“老夫一早的时候,就听汤院长说起了秦娘子,无论是缝合之术还是昨个儿的精彩说辞,恐怕不少人都没有见到,老夫就给秦娘子一个机会,若是当时秦娘子在场,应当如何去做?”
从赵夫子的口中已经知道了那人是心脏病骤犯,秦锦然就说了如何看那人的唇色,眼眸,还有脉象,等到见到赵夫子含笑颔首,她就说出了如何按压他的胸膛,如何施针。那人正是心血淤阻型。
“后续如何施针?”赵夫子又问道。
秦锦然也就说了方子和如何给人针灸,“取大陵、内关、支正、太冲穴位。”
秦锦然说得是很快,甚至在程江还没有想出应对之策的时候,已经说了最后一穴,程江心中的最后一丁点的不甘如同被浪涛卷去。
郑观风看到了好友的神色,轻声说道,“你服气了?”
“我又没有说我不服气,昨晚上……我就已经服气了。”
“也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让我见到金针拨障术。”郑观风轻声说起,想到了金针拨障术,目光有些艳羡。
程江嗤笑了一声,说道:“你以为周郎旭那个人是好相与的?他到时候能不能允了让人给他祖母动针还说不准。”
“应该不会把。”郑观风一愣之后,犹豫开口。
“怎么不会?”程江说道,“谁不知道周郎旭周公子是最为在乎他的祖母的,那可是一根针插入到了眼中,他会肯?要是手一抖,可是要人命的事情。”
郑观风叹了一口气,“你说的有理。”
赵夫子示意秦锦然先坐下,“秦娘子的方子不错,足以见是有下功夫的,老夫也等着秦大夫的金针拨障术。”他的笑容爽朗,话锋一转,他有些狡黠地笑了起来,“我还听说秦娘子曾在钱塘还遇到过两个急诊,不如就说一说,尤其是在场不少有名的大夫,来比不比,谁的医术更高明?”
赵夫子今个儿一早过来了,就听汤河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