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天都黑了,唐镜染都还没有回景王府。
就连忠叔都忍不住往门外晃了好几圈。
王妃是最爱吃饭的,每到饭点必出现,怎么今日却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白鸽飞过,稳稳地落在锦行的手臂上,他取下白鸽脚上的信筒,拆开一看,登时脸色大变。
“王爷,扶风那边说,王妃申时离开极乐堡的。”
现在都戌时了,怎么可能还没到。
难道王妃出事了?
顾承景看了一眼身旁坐的很乖巧的顾宇:“阿宇,你先用膳。”
“嗯,阿宇一定乖乖的。”
他起身出了膳厅,锦行紧随其后。
“王爷要去哪儿?”
“去镇国公府。”
镇国公素来手段下作,这段时间唐镜染风头正盛,已经动了镇国公不少预先布好的棋子,先是任意意,后是罗安然,完全就是踩着镇国公的尾巴,说不定早就被盯上了。
她现在还不能出事,阿宇身上的毒尚未拔除。
锦行立刻安排了马车,一点儿都不敢怠慢地快马加鞭。
他就说王爷是把王妃放在心上了嘛,否则也不可能和王妃同床共枕不是。
镇国公府敢动他们王妃,简直是活腻了。
快要到中元节了,天色一黑路上就没什么人了,马车也很容易提速,很快就到了镇国公府门口。
锦行去叫了门,顾承景才刚刚下车,镇国公府旁边的勇毅侯府就像打了鸡血似的,冲出不少人,还带着兵器,一副要找人干架的样子。
镇国公府的人开了门,锦行问:“隔壁怎么回事?”
“哎呀,轩辕郡主之前不是在战场上重伤,要回上京城养伤么,结果大抵是舟车劳顿,在城郊就一命呜呼了。”老管家连连摇头,“不是我说呀,女子便还该在府上相夫教子,何必打打杀杀的。”
他看了一眼门外的顾承景,赶紧让开路:“小人眼拙,没瞧见王爷来了,快快请进。”
顾承景拧着眉,遥遥地扫了一眼勇毅侯府,便进了镇国公府。
镇国公任刚在听到顾承景来了,手里的饭登时就不香了,他才刚刚放下碗筷打算去正厅迎接,顾承景已经走到了膳厅。
一众人齐齐放下碗筷,全都起立。
“正好本王没用膳。”
膳厅里的所有人都脸皮抽抽,包括浑身上下被扎成了罗安然都抽到了神经,疼的眼泪花都出来了。
顾承景直接坐下,膳厅的人都不敢坐下。
镇国公给了管家一个眼色,管家立刻让人奉上碗筷。
“你们都坐吧。”
顾承景没有动筷子的意思,等到所有人都坐下后,才意有所指地看向叱云氏:“我家王妃可有在这儿用膳?”
叱云氏莫名其妙:“王妃不是早就走了吗?”
她还亲自送人上的马车。
“和诸葛神医一起的。”
“安然郡主都被扎成刺猬了,你们没有再请她回来拔针?”
之前听诸葛檀在他面前绘声绘色地说罗安然被扎成了刺猬,原本他还当诸葛檀添油加醋,现在一看,诸葛檀保守了。
罗安然说到这个就来气:“景王殿下你也不管管,她让我扎七七四十九天,让我不能拔针,可难受了。”
叱云氏冷冷睨了一眼罗安然,她不难受,难受的就是他们了。
浑身要是都弥漫着那股味,他们还能坐一起吃饭?
顾承景的眉眼沉了下去:“哦,这样啊。”
他倏地站起身,吓得膳厅里的人又全体起立。
“本王就不打扰了。”
说完就走,一点儿犹豫都不带的。
罗安然还没来得及寒暄两句,就“诶诶”了一声,完全留不住顾承景。
她莫名其妙:“景王着是抽风?”
任刚脸色难看:“不对劲,景王府怕是出事了。”
叱云氏问:“能出什么事?那个景王妃刁钻的很。”她可见识过的。
“别是失踪了吧?”
“失踪了才好!”罗安然哼了一声,面部表情过大,扯到银针,疼的她眼泪直流,“她扎我那么多针,别说失踪了,就是死了才好。”
“她死了,谁给你拔针?”
任刚不愧是在朝堂上摸爬滚打几十年的,眼光看的长远。
“父亲,我可不想死啊。”罗安然这才意识到唐镜染的重要性,“快,母亲,你,你赶紧让人去帮忙找唐晚。”
可千万别失踪,千万别死呀,至少在她好之前。
顾承景从镇国公府出来,锦行十分不解。
“王爷不是怀疑镇国公抓了王妃吗?”
大可直接搜呀。
“本王什么时候说,是他抓了唐镜染的?”
“既然不是他抓的,那咱们来这儿做什么?”
“任刚的眼线遍布上京城,他比咱们更希望唐镜染活着。”
锦行立刻就明白了:“王爷这是借用镇国公的势力帮忙找王妃呢,可为什么咱们不自己找呢?”
顾承景也想过自己找,可若是自己找,必定会被藏在暗处的人发现景王府现在需要唐镜染,便会多一个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