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镜染托着腮:“回南楚呀……”
墨北渊隐隐担心:“难道尊上不愿意回去?”
他好不容易把人复活,可不得将人待会诸位祖宗的牌位前炫耀一番吗?
百年来,他可是第一人呢。
“我在算回去要带多少银子。”唐镜染找人拿了个算盘来,噼里啪啦的一顿,随手就在白纸上落下一个三两个零。
墨北渊凑上前:“三百?”
“三百万。”唐镜染抱着胳膊,“好不容易回趟南楚,总不能两手空空吧,至少得让北齐皇族出个血。”
“这数字怎么来的?”
“之前不是顾承景率兵下过南楚吗,一场仗一百万,三场仗三百万。”唐镜染见墨北渊一副苦大仇深的,“怎么,我算的有问题?”
墨北渊恍惚地摇摇头:“问题倒是没有,就这还需要算盘?”
刚刚那么噼里啪啦一顿他还以为要算个什么花儿出来,没想到竟然就是一乘三这种街边小二都会的算术。
唐镜染嗤了一声:“你懂什么,这叫气势。”
她将算盘塞墨北渊的怀里:“这个要账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为什么是我?”
“到底我现在挂着景王妃的身份,顾承景那么穷,我怎么好意思搜刮他为数不多的家产。”
唐镜染说起这个穷鬼景王就来气,“你能想象一个王爷,月底发完下人的月前后就只能剩下百十两了?我再不趁这个机会找点银子回南楚,就愧对南楚死去的将士们。”
墨北渊:“……”真那么穷?
景王府。
正在书房听锦行汇报这个月收支的顾承景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差点把人都给干懵了。
他心不在焉地往窗外看,锦行哇啦哇啦的汇报成了背景音乐,他根本没在听。
“王爷这个月可要多给王府安排些银两?”
锦行一笔笔地勾画着刚刚顾承景所说的那些开支,但最后到了景王府他的笔就没动了。
顾承景托着腮,少有时候露出那种想要而不能要的表情,这挺折磨人的。
“其实吧,”锦行尴尬地提醒着,“看扶风送来的账本子,极乐堡这些个月营收还不错,之前太后回宫,好些达官显贵都来消费了一把,创了收。就是扣除了粮草,都还有些余银,王爷不必这般精打细算。”
他很想让王府长长脸面了,自打王妃上次在皇宫说了王爷事穷鬼之后,他们进出都要遭人白眼了。
王爷自己倒是不在意,也没人敢在王爷跟前翻白眼,可他们却不一样了。
就连买菜的丫鬟回来都说菜市场的摊贩听说她是景王府的,都多给了两颗葱呢,太看不起人了。
他们哪里穷了,上京城最大的销金窟就是他们王爷的。
“爹——”
直到奶声奶气的声音传来,顾承景的魂才算被勾回来,他身子颤了下,看向门外。
顾宇趴在木门上,奶呼呼的小包子脸就撑着木纹:“我能进来吗?”
顾承景收回了自己的望穿秋水,又恢复了冷面:“没看到我在和锦行谈公事?”
顾宇悻悻地瘪了下嘴巴:“哦!”
“不过,锦行好像说完了。”
锦行很有眼力见地点头:“说完了说完了,小少爷快进来吧。”
顾宇打小就被养在太后身边,时常被年长的嬷嬷教训,所以一般不怎么持可爱行凶,一直都规矩的很,可才跟了唐镜染几日就欢脱的乡直小兔子,除了玩泥巴这种上不得台面的爱好之外,也没什么好挑剔的。
“找我有事?”顾承景一板一眼的,当真就像个严父。
顾宇乖巧地行了礼,奶声奶气:“姨姨说给我找了个师父,不过得爹同意。”
也不等顾承景问,顾宇已经开口道:“就是那夜带走我的那个怪叔叔。”
顾承景就知道,他咬了下后槽牙,他当时不是没同意么,她怎么还是我行我素的。
“你姨姨呢?”
“去城隍庙了。”
“你自己回来的?”
“嗯!”顾宇天真地点了下头,“姨姨说阿宇不小了,得学会自我成长,自己回家就是成长的第一步。”
顾宇越说越兴奋,完全没有注意到顾承景的脸色已经黑的堪比灶台上的那口大铁锅的底。
“姨姨说了,如果爹同意我拜那个怪叔叔为师,以后阿宇每日都要晨昏定省,要自己去鸿胪寺的!”
去鸿胪寺的那条路上好多好吃的好玩的,好开心。
顾承景的眉头拧起来:“那你想拜那个怪叔叔为师吗?”
“姨姨说,技多不压身。”
顾承景都快被逗笑了,他揉着顾宇的脑袋:“你是我儿子,就算没有任何技能,都饿不死你。”
只要景王府在一日,那顾宇就不会为吃喝犯愁。
意识到这一点,顾承景又不悦地皱起眉,唐镜染……
城隍庙,门外那个小道士已经换人了,是个面生的,但却认的唐镜染,见了她来,立刻递上一沓元宝:“郡主在里面等王妃了。”
唐镜染点了下头,直接往里面走。
才刚刚通过小门来到城隍的地盘,燕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