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景看不出那黑黢黢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他也听不到范无咎的声音,只是瞧着唐镜染的神色复杂:“这是什么?”
“粑粑。”
锦行脸皮子抖了三抖:“啊?”
他刚刚想丢下这恶心的玩意儿,可唐镜染却抓住了他的胳膊。
“王妃,这么恶心的东西还要留着?”
“这不是普通的粑粑。”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唐镜染脸上嫌弃的表情不言而喻。
她将进行的手往旁边挪了下:“这是上古凶兽饕鬄的粑粑。”
“饕鬄?”
“就是传闻中什么都吃,怎么都吃不饱的凶兽。”
锦行为难不已:“就算是上古凶兽,那这也是粑粑。”
能丢了吗?拿着怪恶心的。
“你说这个东西在案发现场?”唐镜染皱起眉,那不可能呀,昨晚上她带着顾承景从阴阳路出来就到了案发现场,她检查过的,哪里有饕鬄的踪迹。
她不可能那么大一坨凶兽都看不到呀。
“上古凶兽出现在人间,这情况很不妥当。”
范无咎连连点头:“是了,等晚上必须给我恢复一下,不然到时候打起来我招架不住。”
“不是刚刚某鬼还呼天抢地的不想恢复吗?”
“染染!”
锦行现在不止脸皮抖了,手也抖了起来:“王妃,你在和谁说话?”
“一个黑土豆。”
范无咎:“……”你才黑土豆,你全家都是黑土豆。
“东西可以丢了吗?”
“你给诸葛檀,告诉他这是上古凶兽饕鬄的粑粑,他会处理的。”
锦行将信将疑地带着粑粑去找诸葛檀,还没说这是什么,诸葛檀就两眼放光:“这哪儿找到的?宝贝呢!”
强行压住了想吐的感觉,锦行将粑粑塞到诸葛檀手里,仓皇而逃。
这个时候唐镜染却跟着顾承景往钦天监去。
钦天监依旧巍峨,只是巍峨高楼之中人心惶惶,大理寺去而复返,这让临时主持事务的副监刘勇心里不大舒服了。
“景王殿下这是还有什么没问清楚吗?”
顾承景指了下身后的唐镜染,没有说话。
刘勇却轻蔑地哼了一声:“大理寺当真废物到这个地步了吗?怎么现在查案让女人来了?”
“我们再怎么废物也不想某些官府衙门,自己内部都能死人。”
大理寺的衙役本来心情就不好,齐帝下令三日之内查出监正的死因,他们现在一筹莫展,好不容易他们老大去请了景王来帮忙。
用老大的意思来说就是,钦天监这一次的案子不简单,肯定和鬼神有关,只要请了景王,必定能请得动那位大阴阳师出马。
他们所有人的性命可全都压在大阴阳师身上了。
刘勇可没受过这样的气,顿时就回击:“你们大理寺在这儿鬼吼鬼叫的做什么?这里是钦天监,不是你们大理寺!”
他们可是隶属于皇上的,监正虽然品级没有大理寺卿高,但却是尊享三公九卿之尊荣的官员。
平时皇上的心情可全都靠他们的推卦观星。
这群人不趁着现在好好地巴结他们一番,还在这儿哇哇叫,等这件事结束后,他一定要用星宿之说,挫挫他们大理寺的锐气。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不管是大理寺还是钦天监,那都是皇上的,你们又有什么好高贵的?”
眼见着两拨人要因为口舌之争而打起来,唐镜染轻飘飘地呵呵一笑:“啧啧,果然北齐都是些匹夫之辈,哪里像我们南楚,可从来不会明着吵架让人看笑话。”
都是在背后暗箭伤人,她深有体会。
果然,大理寺和钦天监全都安静下来。
是了,他们不该在南楚大阴阳师面前丢了脸面,他们应该同仇敌忾。
唐镜染耳根子总算是安静了:“烦请王爷带我去一下案发现场。”
她装的似模似样,好像昨夜没在这儿出现过一样。
顾承景由着她,带着她往楼下走。
钦天监有密室的事在皇宫里掀起了轩然大波,谁都没想到齐帝最信任的人竟然会在他眼皮子下修建密室,而这件事连工部尚书都不知道,要不是许晴明已经死了,不然肯定要严刑拷问。
和大理寺不同,好歹大理寺在皇宫之外,就算往下钻个十八层也没人会说什么,顶多是工部查到后发发牢骚说他们违建。
可钦天监矗立在皇宫之中,别说是往下挖一层,就是在外面的院子里打个井都需要工部报批,否则谁知道会不会引了外面的贼人来宫里。
皇上和一众妃嫔的命可金贵着呢。
两人并肩而行,将大理寺和钦天监的人全都抛在后面。
唐镜染回头看了一眼:“人都没跟来,你还牵着我做什么?”
她下意识地要将手抽回来,不知道怎么了,总是觉得最近顾承景怪怪的,时不时地就会拉拉她的手,搂搂她的肩,烦死了。
“做戏做全套,虽说墨北渊已经当众宣布你是南楚的大阴阳师,但你毕竟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你不是要查当年你被谋害的事吗?最好的法子就是让藏在暗处的敌人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