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23楼都是儿童心理诊疗室,一般不会出什么大乱子,所以这层楼的诊疗室并没有安装特殊加固的门,外面那人力气巨大,哐哐几脚就把门踹的颤动不休。
徐明让许安之带着郁静躲进催眠室,环视了一圈屋内,全是病例之类的文件和诊疗用具,竟找不出一件趁手的工具。
他咬了咬牙,不管怎么说,室内其他两人是女性和孩子,还是他的患者,他作为唯一的男性,一定要保护弱者。
没几下,门被踹的松动开来,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闯了进来,发狂道:“我等了半天了,你们为什么不让我进来?你们都看不起我,我交了钱的,凭什么不给我治?”
徐明仔细观察这人,发现这男的面色潮红,神情激动,整张脸都红通通的,似乎处于崩溃癫狂的边缘。
他忙温和地安抚道:“你先别激动,刚刚我在里间给患者做治疗,没听到你敲门,你先喝口水……”
说完立刻准备走到饮水机前给他倒水,想让这人先冷静下来,他看的很清楚,这人估计是躁狂症患者,目前正处于情绪上头的时候,跟他讲道理没用,得先想办法安抚住他,才有机会保护自己和屋里的人。
“我不喝!你们都是忽悠人的,我为什么还没好……不,我已经好了!你们为什么说我有病?!你们就是骗钱的……”
这人的情绪不但没停下来,反而发作的更厉害,说到激动处,掀起旁边的病历单子撒了一地,又猛踩几脚,狂叫起来。
许安之在里间听的清清楚楚,很是担心徐医师,但是她身边还有个孩子需要照顾,而且她自己手无缚鸡之力,贸然出去反而是给徐医师添乱。
她想了想,颤抖的掏出手机报了警,又给刘叔打电话,心里暗自祈祷这心理咨询中心的安保人员快点上来。
“把我的钱还给我!给我开证明,我没病!我没病……”
徐明看这人发狂的更厉害,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站在原地好脾气地安抚他,生怕自己乱动给他造成更大的刺激。
“我知道,我现在先给你写个检测报告,你先喝口水……那边饮水机里有水……”
那人根本听不进去,把身前的东西全都扫落在地猛踩,又把仪器摔打的满地都是零件,整个人完全癫狂,眼睛都红了。
徐明心里暗骂,这安保都是干什么吃的,警报按了半天了,现在还不上来?
……
宋北锋如今已经退役,开了安保公司,除了对接各种公职单位,给领导安排贴身保镖之外,也接权贵家庭的case,很多非富即贵的家庭需要给家里的孩子和自己出行安排安保人员。
他的安保公司大多数都是退役军人,因他自己本身就是特种作战部队出身,各种出生入死的任务都参加过,身经百战,他本人的名头就很响亮。
不少退役的战友也对他的人品极是信服,老领导虽不理解他为何要在体能巅峰期选择退役,但他个人能力出众,做任何事业都做的风生水起,如今更是给部队退伍人员提供了不少安置办法,因此也帮他对接了不少公职单位的安保业务。
今天宋北锋是来陪几个战友做心理诊疗的,他们这种工作性质经常要面对穷凶极恶的歹徒或是搞暗杀的人员,长期处于高压的工作环境下,因此需要定期做心理疏解。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她……
其他人在做心理测试,宋北锋一个人站在诊疗室门口,右手插在裤兜里,突然很想抽支烟冷静一下,但想了想这里也算是医院,不方便抽烟,默默忍住心头的躁意,回想起刚刚的相遇……
这大概是他此生与她最近的距离了吧……
可她根本不知道他是谁。
许安之……这个名字,他曾经在心里反复咀嚼过无数次。
看到她今天手边牵着的小女孩,宋北锋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虽然她遇到那么多不好的事,可她还是像小时候一样心软,永远对人保持善意。
谁都不知道,宋北锋是在听说许安之的哥哥和未婚夫双双牺牲,遭遇了人生的重大打击,才萌生了退役的念头。
以前他没立场也没资格保护她,可当她遭遇了亲人爱人同时牺牲的变故,他似乎有了那么一丝光明正大保护她、站在她身边的可能。
宋北锋和许安泽、林江时都是部队的,不过不是一个单位,他们都是军官,对彼此还是有所耳闻的。
不过和许安泽、林江时这样的富二代不同,宋北锋是孤儿,因为他当时已经十五岁了,在孤儿院这么大的孩子很难被领养。
他自小就是学霸,许氏集团经常做慈善资助孤儿院,十五岁的宋北锋孤僻冷漠,并不讨人喜欢,七岁的许氏集团大小姐被父亲带着,在人群中一眼挑中了他,他便有了源源不断的资助,又很快凭借惊人的身体素质和特长被提前批录军校,开始了从军生涯。
每次出生入死之际,他都会想起那个曾给过他温暖的小姑娘,她不止资助他,甚至还经常偷跑来孤儿院探望他。
他那时候性格冷,不爱搭理人,那小姑娘也不生气,围着他笑眯眯地说个不停,还给他带很多好吃的,她说她从小也没见过自己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