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赶不上变化,彼时发生的插曲令得卢剑星大为困惑,细问部下之时又担忧惹上祸端,目前这是队伍里最为忌讳的事。
不管那女娃是谁,总之无缘无故从装有黄金的货箱里出来,对他们来说未知的危险远比那小女孩本身更加恐怖。
李幼白望见众人一脸凝重之色,她咽下嘴里的食物,揣摩道:“你们不必太过忧虑,应当不会阻碍我们回中州城的。”
此事在卢剑星看来非同寻常,他愿意相信李幼白,不过在不清楚缘由前,他仍旧非常想要了解清楚,于是将目光从部下身上移开转而落到李幼白身上。
“此事我估摸着和太岁的家事有关,你们不必在意,我来解决就好。”
李幼白露出一个让卢剑星安心的笑容,实际情况她确实也不清楚,但她能肯定,刚才那个小女孩绝对是范海琴,不过她更在乎的是,自己与卢剑星一路上为何没能察觉到范海琴的存在。
听李幼白将话说到这个份上,卢剑星点头后不再细究,太岁的家事与他们可没多大关系,忽然的,他想到前日到拍卖会的场景,莫不是人家小姑娘见李监令长相气质不俗,定是心有情愫来了。
越想越觉得就是如此,马庄里全是五大三粗的汉子,像李监令般学识武艺同样出众的人,天底下恐怕都很难再寻到,若说红颜祸水,想来男子长得漂亮也不是件好事。
卢剑星想着想着摇头嘿嘿笑了声,起身便和弟兄们去寻落脚之处,今日恐怕是没船能带他们出海,暂时要在港口等待一两天。
这会吸取教训没让人坑了金银,俗话说得好,一分钱难倒英雄好汉,有钱也不能胡乱使,选定一家不错的客栈后差人到店里告知李幼白一声。
卢剑星着手安排守夜人选,运送的钱财数目可不小,出不得半点差错,有刚才这档子事,众人愈发小心谨慎看护货箱,生怕还会有人钻进去,更主要的还是看紧自己那份金子。
带有金色光辉的圆日向大地倾斜,缓缓落入水中,波光粼粼的海面上股股冰冷迎面而来,没有人觉得如此景色心旷神怡,反而到处都有人在低声咒骂这寒冷的鬼天气。
李幼白不急不缓吃好东西,内力已经恢复得差不多,遇上任何高手只要操纵飞剑,哪怕是千军万马来了她都能跑,所以说完全不带怕的。
拿出白绢擦了擦嘴,动作很轻柔,走出店铺时她发现收拾用具的小二对她露出一个恶心的表情。
李幼白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白绢一时间有些无语,毕竟自己现在是女子,以前为了应付各类人,学过些女子仪态,如今都已经养成了下意识的习惯。
沉思半晌,李幼白转头双手负后步入港口内的夜色里。
处于巢穴中的野兽都会有一段相同的经历,当它们处在母兽与雄兽中的养护与保护时,总会天真的以为生活就该如此,于是会将剩余的精力留在嬉弄昆虫,踩花咬草这种无聊的事情上。
然而等到母兽与雄兽在捕猎中遭受重创亦或者死去,这一切的美好就将会终结。
幼小的兽仔最终仍会孤独的浪迹天涯,为了生存而不得不进行狩猎之时,每一次啃咬与蛰伏,都会消磨掉它一份曾经纯真的记忆。
要么像它父母般在捕食中重伤死去,要么就成为冷酷无情的猎手。
如今十二岁还差两岁就到及笄之年的范海琴正处于类似的阶段,她出生在马庄,从未见过蔚蓝色的天空与汪洋大海。
她也没有任何朋友,见得最多的人除了爹以外就是长着白胡子的坏老头,爹爹让她称呼对方为忠叔。
在她眼里,忠叔就是自己爹爹手底下的一条狗,而自己可是爹爹的掌上明珠,但是一条狗居然敢命令与见识自己,简直罪大恶极,实在可恶。
范海琴很清楚,这些事情都是爹爹吩咐的,所以爹爹要比当狗的忠叔更加可恶,她烦透了马庄和一成不变的商人劫匪,更厌倦了以前的生活。
她要离开巢穴奔向辽阔无边的荒野。
彼时的范海琴正站在海边,双手叉腰看着太阳渐渐沉入海底,脸上尽是满足之色,她心中自有计较。
等自己离开马庄,去到一个爹爹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自己才算是真正长大成人!
咕的一声传来,范海琴的肚子响了,她摸了摸空瘪瘪的腹部,自己带的糕点路上都吃了个干净,现在身上一点吃的都没有。
若是以前,现在定会有仆人送来好吃的,不过无所谓,她自食其力不见得比别人差。
范海琴心中自豪的想着,从脑后取下根细长发簪,据说价值连城,能值个好几千两,寻个地方卖了轻轻松松换成食物,多余的钱再用来当路费远走他乡。
来到一处当铺,范海琴一把将发簪拍在桌案上,趾高气昂对着里边的老人道:“老头,本小姐要卖东西!”
店铺老掌柜闻言很是不喜,不动声色地端起油灯将发簪拿在手中仔细端详,实则暗中打量范海琴以及店外情况,发现对方竟是孤身一人,又唯恐对方背后有人,心中一动。
“你这发簪不错,不过可惜,这品相不好,估计有十多个年头了,最多给你二十两。”
范海琴闻言差点娥眉倒竖,这发簪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