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檐上的瓦片都仿佛微微颤动。
“众卿平身!”皇帝林小风并未立即下马,而是坐在马上审视着眼前的一切。他的目光如炬,扫过每一个人的脸庞,最终落在了王庭梅身上。他注意到,王庭梅的手下差役也同样面黄肌瘦,或是营养不良,或是大病初愈。论起衙门的差事之难,顺天府无疑是首当其冲。
京师之中,有四贵:皇室、宗亲、勋贵、朝臣。其中有权势的人不畏惧任何人,而那些没有权势但职位高的人,又该如何管理呢?林小风审视着王庭梅的憔悴面容,同时在记忆中搜寻着关于他的信息。他想起王庭梅是万历四十一年二甲出身,与同被赐死的内阁首辅周延儒是同科。史书上对他的记载并不多,只知道他在林小风十七年五月十四日在南京就任了应天府尹。这个人,或许可以重用!在林小风的眼中,凡是没有投降建奴的人,都是可用的。
“陛下亲临顺天府衙,臣等不胜荣幸。”王庭梅见林小风坐在马上未动,于是再次施礼,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显然对于皇帝的突然到访感到既惊讶又紧张。
“嗯,朕有要事与卿相商。”林小风的话语中带着威严,他的眼神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
王庭梅不敢怠慢,急忙屏退其他人,引领着林小风进入了顺天府衙。衙门内,庭院深深,古木参天,一片肃穆之气。王庭梅恭敬地问道:“不知陛下亲临,有何指教?”
“朕问卿三事,须如实回答。”林小风紧盯着王庭梅的双眼,帝王之威瞬间笼罩在他的身上,使得王庭梅感到一阵压力,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是,臣不敢妄言。”王庭梅低声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显然对于皇帝的威严感到敬畏。
“至今,京师鼠疫死者几何?”林小风的问题直指要害,他的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要从王庭梅的眼神中看出真相。
王庭梅面露难色,并非他不愿说实话,而是这数据实在难以统计。京师人口百万,难以一户一查,只能逐级上报。他详细解释了明朝的制度规定,每十户为一甲,甲有甲长;每十甲为一保,保有保正。甲长由各户轮流担任,负责催粮征税服徭役等琐事,无人愿当。而保长则不轮流,皆由大乡绅担任。数据传到保长处后,并非直接交给衙门,而是交给负责该片区的差役,最后再由差役汇总到衙门。因此,统计这样的数据必然非常缓慢。
林小风见王庭梅面露难色,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他略一思索后改口问道:“大概几何?不必太准。”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宽容,显然理解了这个问题的难度。
“回陛下”王庭梅在回答时故意停顿了片刻,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皇帝的神色,见林小风没有怒意后才继续说道:“臣估京师百万民众已十去其二。”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沉重,显然对于这个数字感到痛心疾首。
林小风闻言情绪瞬落,他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官方估计的百分之二十死亡率已经很高了,但实际数字必然更多。据史书记载明末鼠疫始于林小风六年山西地区,到了林小风十四年已经传至河北、北京一带,造成了大量人口死亡。所幸的是这场鼠疫在林小风十六年冬天已经过了顶峰期,虽然每天仍有人因此而死,但规模早已不如之前了。简而言之就是百姓们都已经产生了抗体。
然而,林小风仍然感到忧心忡忡。他深知这场鼠疫给京师带来的损失无法估量,如今虽然瘟疫得到控制,但背后的教训却不容忽视。他紧盯着王庭梅,想要从他的口中得到更多的信息。
“然而陛下请放心,据臣观察,鼠疫之害早已大不如前,消散在即。”王庭梅见林小风眉头紧锁,于是补充说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安慰,显然想要缓解皇帝的忧虑。
林小风眯着眼睛问道:“那顺天府衙在这期间都做过些什么?”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审视,显然想要了解顺天府衙在应对鼠疫方面的具体做法。
王庭梅开始详细地汇报起来:“臣臣按照成化年间处理瘟疫的方法来处理这次鼠疫。我们在崇文、宣武、安定、东直、西直、阜城六门城外各设置了一所漏泽园,用来提供草席和棺木以掩埋尸体。此外,我们还遍寻天下名医,寻找治疗鼠疫的良方。后来,我们找到了一位江浙地区的后补县佐,他以针刺法治疗鼠疫颇有效果。于是,臣就让京师的医者们都去拜他为师,学习治疗鼠疫的方法,以救治百姓。”王庭梅低头细说着,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自豪,显然对于顺天府衙在应对鼠疫方面的成果感到满意。
林小风听着王庭梅的汇报,他的脸色渐渐缓和下来。虽然王庭梅并没有邀功的意思,但既然皇帝问起了,他也不便继续隐瞒。他点了点头,肯定了顺天府衙门的做法。在那个封建迷信的时代,能让百姓焚烧尸体已经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了。
然而,肯定过后,林小风的话锋一转,表达了不满:“然而还是不够卿言何为鼠疫?”他的问题直指问题的核心,显然想要了解王庭梅对于鼠疫的真正认识。
王庭梅心中忐忑不安起来。片刻之间,他对“伴君如伴虎”这个词有了深入的了解。皇上先是表达了不满,随后对他们的行为表示了肯定,最后再次表达了不满。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