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籍从未见过如此美景,不由得屏息以待,生怕惊扰了这幽静的桃林。
世人皆说折颜上神的十里桃林美不胜收,风光旖旎,却不知这昆仑墟的后山有着比之更甚的美景。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寻找着初婳的身影,终于在林中的一片空地发现了她。
初婳席地而坐,身边桃花瓣围绕,仿佛为她设下了静谧的结界。
初婳轻闭双眼,手持碧玉箫,吹奏出一段悠扬的乐章。她的身影似梦似幻,随着箫声飘扬,桑籍听得如痴如醉,心中对这位仙女的敬慕之情不禁更加深重。
但这样的景致在他看来似乎与他这样俗世生灵的不搭调,他的内心突生出一种无力感和自惭形秽。
就在桑籍沉浸在音乐中时,乐声突然止息,初婳缓缓张开双眼,澈亮的目色中带着一丝不解。
她环视四周,似乎在寻找什么。这时的桑籍心慌意乱,生怕被发现,连忙躲到一棵粗壮的桃树后面。
“谁在那里?”初婳的声音宛如晨钟暮鼓,清透而纯净。
桑籍心如擂鼓,他发誓只是想多看一眼而已,并没有其他想法。正犹豫是否应该现身时,桃林中突生异变。
只见林中光芒四射,一股强大的气势直冲云霄。初婳立刻起身,身影急掠向那光芒之中。
桑籍惧怕战神墨渊的威名,但好奇心与倾慕之情驱使着他跟随初婳的身影前进。
而此时,墨渊正立于树下,双目如同冬日冰封的昆吾之渊,冷冽刺骨。
“墨…墨渊上神…”桑籍艰涩地开口,试图解释自己的无意之过。
墨渊连回头看都没有看一眼,但他的声音却如同远古的天雷,震动着桑籍的整个灵识。
桑籍脚步蹒跚,险些一个踉跄。
“滚。”墨渊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就连隐藏在愤怒后的冰冷也是那么的明显。
桑籍不敢怠慢,转身便走,心中却如五味杂陈。他明白,自己的一厢情愿恐怕永远也不会有结果了。
墨渊的怒气,初婳的纯真,让他在这场无形的战场上彻底失去了信心。
他步履匆匆,只想远离这个让他又爱又惧的地方。
墨渊轻轻走到初婳的身边,他的目光凝视着她手中的那只玉骨箫。
“听闻上仙萧音绝世,今日有幸一闻。”墨渊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敬意,他在那架古琴旁坐下,指尖流泻出潺潺的旋律。
初婳微微一怔,继而展颜一笑,宛如春光明媚。
“墨渊上神若是喜欢,今后我常为你奏。”
她的声音如桃林的清风,带着一抹令人陶醉的温柔。
墨渊微微点头,深邃的眸光中闪过一丝不被人察觉的柔情,他接过初婳递来的另一把玉石琴。
琴箫合鸣,悠悠绵远。两人的默契如同琴弦般紧扣,一曲终了,桃林间似乎还余音缭绕。
桑籍站在曲径通幽的桃林尽头,心头如千般针刺。
他从未见过墨渊与初婳并肩而立的画面,这一切对于桑籍来说既美丽又充满了苦涩。
初婳的笑声还是那般甜美清越如同歌声,结合着墨渊的琴声,令天地都仿佛为之动容。
他从未细想过墨渊上神与初婳上仙的关系,如今看来,他父君所图,皆是空想了。
桑籍叹口气,心知自己的痴妄与无望,转身离去。
回到九重天的桑籍面色凝重,穿过殿门口的云雾缭绕,桑籍蹒跚前行,内心的挣扎与焦虑犹如一块巨石不停地跌宕起伏。
凌霄殿中,气氛肃穆。
桑籍的父君端坐于高位之上,眉宇间尽显凝重之色。
“桑籍,此行可见到初婳上仙。”
“回父君,儿臣确然见到了初婳上仙,所备礼品也交于墨渊上神。”
“嗯,那初婳上仙对你印象如何,可与其交谈?”
桑籍神色慌张,不知如何说。
“父君,儿臣的确与上仙交谈过,但因着墨渊上神同在,儿臣不敢逾矩。”
桑籍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也算是给他一个机会。
“嗯,既然如此,那挑个时间,同本君一同前往昆仑墟,求娶初婳上仙,你可明白?”
天君摸了摸他的胡子,居然大言不惭的如此说。
桑籍半忧半喜,他不知道墨渊上神和初婳上仙之间到底是何关系,但这是他最后一次机会!
“儿臣明白!”
这边初婳的小日子过得实在是滋润,飞升上仙后,她也暂时不需要再刻苦修炼,可以安心养伤。
墨渊也乐的清闲,时常几天都不露面,一直陪着初婳。
可总有那不识趣的人,想要打扰他们。
二人的美好时光并没有持续多久,天君携桑籍等人的车轮滚滚,尘土飞扬,从九重天而来,直奔昆仑墟,大有一副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气魄。
昆仑墟的弟子在一看到天君的队伍,便急忙找到到墨渊与初婳,面带忧色:“师父,不好了,天君亲自带着人马到来,看来是有大事。”
墨渊眉头一皱,这天君怎么如此不懂规矩,莫说是他了,就算是昔日与他同窗的狐帝与东华,想要见他都会象征性的递个拜帖。
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