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淳于老太太的言语中听不出一点情绪。“是,就是的,祖母你一定要严惩缇萦。”缇月肯定道。
“缇萦私会了谁?”
“是李……公子。”
“原是这样,刚在门外就听你吵吵闹闹,如此一来,我便明白了,不如这样吧,我请李公子来,看李公子是何意,若真是私会,我定不饶二人,若不是……”淳于老太太看了看缇萦,又看向缇月,“若李公子对缇萦有意,这也算门好亲事。”
“不是。”“不行。”缇萦和缇月同时出声。
“她算什么东西,她怎么配得上李公子!”缇月急道,“是她勾引的李公子,与李公子无关。”
“放肆!”淳于老太太把茶碗重重地摔在桌上,怒道:“你如今越来越不像话了,缇萦她可是你妹妹,你这个做姐姐地怎可如此辱没自己的妹妹!”
缇月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老太太,显然她没想到老太太居然会说出这样地话,她哽咽道:“祖母,为何你也偏向她,明明是她举止不端,是她犯了错,为何你也护着她!”
老太太平静道:“刚刚你在院中那样大声喧哗,我如何听不见,我本欲出来看看时,李家公子把我拦住,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如实跟我说了,与你妹妹缇萦说的一模一样。可你偏偏胡搅蛮缠,居然还动手打了你妹妹,你自己说说,你如此一般可有当姐姐的样子!”
缇月听完老太太的话,一时语噎,眼神左右回避,偏偏依旧不肯作罢,继续道:“即便如此,缇萦她对李公子也是心有觊觎,不然她……她……”
“混账东西,到现在你都不肯作罢,非要自找难堪!明明是你自己对李公子有意,怕李公子中意缇萦,你这才如此辱没自己的妹妹,我说的是与不是?”老太太怒道。
此话一出,缇月像被扒了衣服似的摆在众人面前,她的心思显露无疑,她低声抽泣只是眼睁睁的看着淳于老太太,再不言语。
淳于老太太看向缇萦,缇萦脸上的指印还清晰可见,缓声道:“缇萦,你告诉你四姐姐,你对李公子可有意?”
缇萦福了福身,看着淳于老太太正色道:“祖母,我知道自己的身份,我无意于李家公子。”
缇月不可思议的看着缇萦,好似再问:当真?
缇萦继续道:“孙女如今一心只想学医,日后做一位向父亲一样的好大夫,此外,绝无他想。”
缇月这才松了口气,淳于老太太继续道:“今日当着你们姐妹二人的面把此事说清楚,日后不可再为此事纠缠,断了你们姐妹的情分。缇月,你身为姐姐,不问青红皂白就打人,你可知错?”
缇月缓了缓气,道:“我知道错了。”
老太太这才松了口气,对着邹氏道:“孩子大了,你这当母亲的定要好好教导,今日之事切不可再发生了。”
邹氏福身道是。老太太哀叹一声,由王嬷嬷扶着起身离开了梅园。
缇月缇萦也跟着出了院门。缇月在前,缇萦在后。走了几步,缇月突然停了下来,走向缇萦,笑道:“没想到妹妹你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缇萦止住脚步,转脸对毛竹吩咐道:“毛竹,你去医苑拿些消肿的药,我爹要是问起缘由,你便说是我不小心摔倒了,把脚扭了。”
毛竹应声离开。随即缇萦向前走了一步,直面缇月。缇月愣了下,很快就明白缇萦了用意了。
“莫不是五妹妹刚在人前说的话都是假的,现在屏退丫鬟,是要与我说真话了。”缇月冷冷道。缇萦挑了挑眉,正色道:“人都说姐姐是个聪明的,可在妹妹看来,姐姐真是蠢钝如猪。”
“你……”
“姐姐莫急,听妹妹把话说完。自我记事起,姐姐做的每件事情看似都天衣无缝,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过去为救柳姨娘也是,今个败坏我的名声也是。且不说妹妹是真的无意与李公子,要是真的与李公子有意,姐姐能奈我何?”
缇月惊讶的看着缇萦,仿佛根本不认识眼前的人,这还是那个傻不拉几找缇慧要糖葫芦吃的人吗?缇萦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如今家中只剩我们两人,论相貌、论女红、论琴艺、你都在我之上,当然还有父亲的宠爱,你都是家中独一份的。我什么都不会与你争,我只想学医。”
“我找祖母是为了学医,不做女红是为了学医,琴艺不如姐姐也是真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学医,与你所想之事都毫无关系。”
听及此,缇月本来黑着的脸微微放松了些,缇萦继续道:“姐姐尽管把心放进肚子里,你喜欢的,你中意的,我通通不要,还请姐姐日后不要再找我麻烦,与我稚气了。”
先抑后扬,这样说完,缇月大抵应该明白意思吧。缇萦心想。
缇月眼中的吃惊变成了疑惑,她开始审视缇萦,曾几何时,那个日日讨要糖葫芦的女孩已经脱了那股子孩子气,一双黑色眸子异常明亮,说话竟也变得这般利索,俨然一个小大人了。
相比之下,缇月觉得自己如同跳梁小丑一般上蹿下跳,却在缇萦面前不堪入目,她缓缓道:“你想多了,今日的事是个误会,说清楚了就好,说清楚了就好……”
缇萦笑道:“四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