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两日刘夫人都没等来淳于大夫为自己针,刘夫人看了眼旁边的刘栋,心中已然明了,正欲说话,敲门声响起,站在门口的正是淳于老太太。
刘夫人住的客栈离淳于家并不远,一来一回也就一个多时辰,直到申时老太太才回来。缇萦和邹氏已经在屋里候着了。
缇萦赶紧上前扶着老太太坐于堂上,往身后塞了个软枕,又让杏儿端来粥,服侍老太太喝了些,“祖母,你先喝点粥垫垫肚子,饭马上就摆好了。”
老太太看起来很疲惫,看了眼缇萦:“就你是个有心的,你那老子爹没点眼力见。”
邹氏想上前伺候,可打着肚子到底不方便,站起来后又不知道该不该坐下,一副为难样,老太太一摆手,“坐下吧,晃来晃去晃的我眼花。”
“母亲,那个……怎么样了?”邹氏缓缓坐下,慢慢开口。淳于老太太看了眼邹氏,径直道:“怎么越老越沉不住气了!下个月十六号是个好日子,刘夫人会安排人来下定,你准备一下,这是刘家公子的庚帖,你看看。”说着,一旁的王嬷嬷从袖中取出一张大红色的封子,交给邹氏,嘴角讽刺道:“刘夫人让合合八字,我看什么合八字的都是走个过场,你看看就行了。”
邹氏接过庚帖,不可置信的看了看老太太又回头再看看庚帖,张嘴想要问问过程,却又怕被老太太责备沉不住气,只能忍着,缇萦站的笔直,也想听听过程,冷不防老太太朝她道:“你去看着她们把饭摆好,在帮我找两个救心丸。”
看样子,接下来的内容缇萦不方便听,可缇萦刚应了声是,老太太又道:“算了,让王嬷嬷去吧。”
看样子老太太本不想让缇萦听,可大抵是觉得缇萦迟早也要嫁人,对于这种事情听一听,有助于以后找对象找的靠谱些。
邹氏坐的笔直,面上微露愧色,小声道:“都是我不中用,没看好柳氏母女俩,叫母亲这么辛苦。”
缇萦心中呵呵一笑。照着这两天的情况,邹氏对柳姨娘落马之事简直就差在脸上写着我太高兴了,不过邹氏说这话也符合她的角色,毕竟,柳姨娘送过后,家里就只有她一个女人了,而她肚子里还有个男婴,再怎么看,这淳于府的后院都是她的天下了。
“好了,说这些无用的干什么!”老太太面无表情,干脆道:“这路都是自己选的,什么看好不看好,这人真要作甚,办法总是比困难多。”
邹氏微微点了点头,问道:“母亲说的是,敢问母亲,这刘夫人是怎么答应的?”
老太太冷笑了几声:“人这一辈子最怕的就是自作聪明,柳氏她也不想想,刘家那般官大势大,娶什么样的姑娘娶不到,找什么样的医女找不到,为何偏偏来这临淄找缇萦回府当女医?”
邹氏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老太太,老太太冷哼一声又继续道:“他三叔来了第一封信后,我便去了信,他三叔之后就把事情打听清楚了。哼,原来刘夫人的侄女怀了刘栋的孩子,偏偏她那侄女是个商贾之女,刘大人怎么可能让个商贾之女当正妻,刘夫人这才着急了,引发了头疾,跑到了临淄。走的时候还不忘带着刘栋,怕再惹出祸事。”
邹氏悻悻道:“这刘公子看起来仪表堂堂,这人品真是……”
老太太放下了燕窝粥的白瓷碗,重重顿在炕几上,冷冷讽刺道:“人品?他有什么人品,他房里的妾室品类齐全,丫鬟,戏子,少女,少妇,什么都有,听说这商贾之女也是个厉害的,扬言若是刘家不八抬大轿娶她,就要抖出些大家都不好看的事,哪还有什么亲戚感情可言。刘夫人借着头疾出来就是出来想办法的,这下好,缇月自己撞上去了。”
“那缇月嫁过去不是……”邹氏想了想后道。
“你想的不错,这桩婚事本是艰难,好在她大伯与刘夫人侄女家有生意往来,他们家的事一直僵着也不是办法,如今只有娶了缇月为正妻,再有他大伯和三叔出面保刘夫人侄女为贵妾,一举两得,全了刘大人的面子,也顺了刘夫人侄女的意。”
邹氏叹了口气:“瞧着那侄女也不是好惹的,这么一闹腾,刘夫人事投鼠忌器,既不想让她那侄女当正妻,又不想刘栋名声有损,如今母亲上门去,承诺了这一番,又好话说尽,刘夫人只能见好就收……唉,不知以后缇月的日子能不能好过。”
老太太想起适才刘夫人端架子的模样,心里忍不住一股气冒上来,沉声道:“出了这门就是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
王嬷嬷拿来救心丸,老太太一口气吃了两粒,过了会,老太太才起身,走到邹氏跟前事,老太太抓着她的手腕,盯着她的眼睛,正色道:“刘家下定之时,你好好照应,不能再出任何岔子,只有缇月顺顺当当了去了长安,这所有的事才是好事,之前的耻辱才能一把抹了干净!”
邹氏郑重地点了点头,悄声道:“那及笄礼?”
缇萦和王嬷嬷一左一右搀着淳于老太太往里屋走,老太太缓缓道:“我这入了冬,身子不美,不便待人迎客,自家人吃顿饭就好了。”
邹氏福身称是。
事情一说定,缇月便被从屋里放了出来,只是未下定,一切都还有变数,缇月不敢胡闹,整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