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安静,郁知接电话也没避着孟应年。
孟应年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生的声音,眉头拧了一下。
紧接着听那个男生说什么,你哥?
你哥失联……
孟应年隐约感觉自己就是这个哥。
老公变哥。
孟应年的眉头又拧了一下,暗暗不爽。
后来那男生又催郁知回宿舍,不回就郁知有事了,说宿舍什么傻逼之类的,孟应年渐渐听不出不对味。
郁知好像遇到麻烦了。
打电话来的应该是他的室友。
孟应年的注意力被郁知这通电话吸引,手指悬在平板上面,迟迟没往下滑。
林云颂“嗯”了一声:“聪明。”
“看来你已经充分了解他们的傻逼程度。”
“下午军训结束,陆白舟他们回宿舍看见你不在就阴阳怪气了一通,说你装晕逃训,我坚持说你在医务室挂水,勉强糊弄了过去。”
“晚训回宿舍,他们看你还是不在,我就说你家里人知道你中暑晕倒了,担心你,来学校把你接走了。”
“结果他们不信,我跟他们吵了一架,最后陆白舟说,如果熄灯前你还不回宿舍,他就跟辅导员打电话,说你夜不归宿……”
“还说如果是家里人把你接走的,辅导员肯定批过假,他跟辅导员说一声也不算冤枉你。”
“靠,这孙子阴招一套一套的,怎么都是他有理!气死我了!总之,郁知你赶紧回来吧,别正中他们下怀。”
郁知听完冷呵一声,觉得可笑极了。
说出去也是成年人了,还玩这种小学生的把戏。
郁知以前不理解,为什么会有人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明明跟这个人无冤无仇,甚至还是朋友。
经过南星杯那件事,郁知理解了。
恶意不一定都是从仇恨中滋生的,嫉妒亦是恶意的养料。
今天请假,郁知已经充分了解辅导员是什么德行,同时也把她得罪得不轻。
他坚信,陆白舟如果这时候去打小报告,就是给辅导员主动送了一个收拾他的借口。
装晕逃训的事情他有自信圆过去。
教官、同学、校医,都是他的人证。
夜不归宿就不行了。
辅导员估计正愁找不到机会给他下马威,这个把柄要是被她抓住,她绝对要大做文章。
郁知不想因为这点小事让讨厌他的人得意。
他看了眼时间,快到十点了。
宿舍门禁是十一点。
抓紧时间他能在宿舍楼锁门前回去。
郁知从床上坐起来,掀开被子,一边对林云颂说:“好,我现在回去。”
“今天的事谢谢你了,云颂。”
林云颂大咧咧地说:“客气啥,都兄弟。”
“你抓点紧,一会儿锁门了。”
郁知应了声“好”,挂断电话。
他穿上拖鞋,回头跟孟应年说:“孟应年,我今晚不能陪你了,我现在必须要赶回学校。”
郁知本不想开口寻求帮助,转念想到孟应年刚才说的,以使唤他这件小事作为起点。
尝试依靠自己以外的人吗……
停顿片刻,郁知一反常态,主动对孟应年提出要求:“我自己坐车太慢了,赶不上门禁时间,你让司机送我一下。”
孟应年放下平板,先夸他:“你能向我开口,我很高兴。知知,你以后也要这样,不要忘记这种理直气壮的感觉。”
再开门见山地问:“但是,你先告诉我,是谁在为难你。”
问话时,孟应年言语间多了一份不怒自威的压迫感。
是上位者察觉到冒犯之意时的自然流露。
郁知和陆白舟的过节不是三两句话能说清的。
他也不想说。
他害怕孟应年听过之后也会对他产生成见。
郁知避重就轻回答:“也谈不上为难,就是今天本来想请假回来看你的,结果辅导员怎么都不批假,我没辙,只能在训练的时候假装晕倒,偷偷从学校跑出来。”
“我现在得赶回去了,万一被辅导员知道我夜不归宿就麻烦了,我今天把她得罪得不轻,她正愁抓不到我错处。”
孟应年听完立刻变得紧张,问:“假装晕倒?”
“地上那么硬,你摔着哪没有?”
一边说,一边拉住郁知的手:“你坐下来,让我好好看看。”
“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早说。”
“不行,我让余宁过来一趟,他比我专业。”
郁知怎么也想不到孟应年的重点居然在这里。
他自己都不放在心上的细枝末节,孟应年却觉得是天大的事情。
似有一股暖流从心上流过。
郁知对孟应年笑了笑,轻声安抚:“孟应年,你淡定点儿,我又不是纸糊的,哪能就摔着了。”
孟应年蹙眉,完全不认同:“怎么摔不着,你这细皮嫩肉的,捏重了都要留个红印。”
孟应年心疼坏了,絮絮叨叨个不停,当真要去拿手机叫余宁过来。
郁知忙拦住他:“我真的没事,我晕倒之前把军训服的袖扣都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