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里,皇上看向了坐在自己面前的孙先篇。
“孙大夫现在过来跟朕说这些话是何意?”
缙王妃去了牢里,孙先篇则是入宫求见皇上,然后跟皇上说,让皇上等着他查出昭云郡主所中的是什么毒,让他来解了这毒,由他治好昭云郡主。
皇上听了他的话一时没有转过弯来。
“朕派出去的三名御医,以及京城中医馆里挑出来的那三名大夫,都束手无策吗?若是他们都治不好昭云,那自然就只能等孙大夫想出办法来,孙大夫何必来让朕下旨,等着你的药方?”
胡公公也看了孙先篇一眼。
孙先篇这个时候是有点儿尴尬的,但是这话他却不得不说。
“不瞒皇上,缙王妃说,她也能医治。”
哦?
明亭能治?
她怎么又能治?田氏她能治,昭云她也能治?那岂不是说,她就要赢了?
皇上心里吃了一惊,一时间也说不出来心情到底是喜还是忧。
明亭是他儿媳妇,现在总归可以算是大贞的人吧?大贞的人赢了从夏图来的神医,那岂不是大贞有名声?
“既然明亭能医治,那看来孙大夫就要跟她各凭本事了。”皇上不动声息地说道。
“皇上,缙王妃能治昭云郡主,却未必能够替您医治。”孙先篇若有所指地看向了皇上的头。
被他这一眼看了过来,皇上只觉得自己的头皮绷紧了,同时也有些发麻,他一想到之前孙先篇替自己在头发里夹出来的那么一条小虫子,就觉得身子都麻了,后背也有冷汗冒了出来。
“孙大夫这是在威胁朕?”
皇上的语气沉了下来,神情也不大好看。
孙先篇这是在告诉他,要是让明亭赢了这一场医术比试,那么,孙先篇就不帮着他把这虫蛊给治好了?
“孙某不敢。”
孙先篇嘴里虽然说着不敢,但是意思却就是这么一个意思。
皇上腾地就站了起来。
胡公公一惊,下意识上前一步,伸手就要来扶他,“皇上?”
啪,皇上拍开了他的手,脸色沉沉。
他嘴巴张了张,很想跟孙先篇说一句,朕这虫蛊怪病,说不定明亭也能治,你赶紧从哪里来的滚回哪里去!
这是他身为一个帝皇的威严,堂堂一国之君,怎么能被人这么威胁了?
可是这话,他到底还是说不出来。
万一,明亭真的治不了呢?
他的命啊。他不能拿他的命来赌。
孙先篇似乎是笃定了皇上不敢跟他翻脸。他坐在那里,这会儿反倒是气定神闲了,“皇上,我们家主子也还在等着皇上的答复呢。”
是了,还有这么一件事。
他还要靠着孙先篇背后的那个人,借着他的势力,让大贞重新强盛起来,大贞还要摆脱弱国的劣势,他还要当一代明君,而不是让大贞败落在他的手上。
皇上一下子泄了气。
他重新坐了回去,有些憋屈,但却不得不问道,“孙大夫想让朕怎么做?”
“皇上,只需要给孙某两天即可。孙某一定争取在明天查验出昭云郡主所中的是什么毒,在孙某没有查出来之前,皇上命缙王妃不可擅动就是了。”
他顿了一下,补了一句,“还有,第三名病患,由孙某来指定,原来选中的那个人让他走。”
“孙大夫是想自己指定一个你已经确定治得了的病患,来取代原来选定的那一位病患?”
皇上差点儿就想说,那你可真是不要脸啊!
好好的医术比试,你找一个自己指定的,已经知道怎么治的病人来比,那不是作弊吗?
为了赢明亭,已经要这么无耻了吗?
“皇上,您是不是在想着,让缙王妃替皇上诊治?”见皇上一时没有答话,孙先篇又开了口,“那除非皇上已经全然信任了缙王妃,否则,这事可大可小啊。缙王妃另一层身份是澜国的明亭郡主,澜国现在掣肘着大贞,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不是要大贞的臣服,而是要一口把大贞吞并了。这不也是皇上一直在担心着的事情吗?那皇上又怎么能够肯定,明亭郡主的心不是向着故国的?”
皇上的脸色变了几变。
孙先篇说中了他的痛处。
孙先篇又说道:“而且,皇上也已经完全信任了缙王?缙王妃知道皇上头颅里有蛊虫,缙王也会知道,缙王知道了,皇上又如何能够肯定,他不会对龙椅心动?若是他把这个消息泄露出去,皇上帝位还能稳吗?”
一国之君,身染蛊虫,这个原因还不能说出来。
消息传出去,大贞可能就要乱了吧。
皇上的脸色再次一变。
“皇上,刚刚孙某的提议,可否?”孙先篇看向了皇上,再一次笃定地问他。
皇上暗暗咬了咬牙,最终还是点了头。
“朕知道了,孙大夫下去吧。”
“孙某这就好好去查验昭云郡主的毒,告退。”
等到孙先篇退了出去,皇上刚才一直在袖袍里紧紧地掐着的拳头才缓缓地松开了来。
他怒不可遏,啪地一声,使劲地拍了一下桌子,震得上面的墨砚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