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着手机走出卧室,见涂山璟静静地坐在沙发上,不知怎地,油然而生一丝愧疚感。
涂山璟见她聊完了,站起身来道歉:“对不住,我擅自开口了。在你这里住着承蒙你的照拂,我只是想拜见一下你的母亲大人。”
庭萱也没法儿说他什么,毕竟他初衷是想要礼貌一下的。心里的愧疚感又有点儿加深:“啊,没事,就是那个什么……嗯,你在我这里住的事情,尽量少让我以外的人知道。毕竟,你来历说不清楚,万一被谁觉得可疑举报把你抓走了,我可赎不回来。还有,我也还没结婚——啊你们叫成亲,让我的家人朋友们知道了不太好解释。”
涂山璟咬了咬嘴唇,蹙着眉回道:“我晓得了。下次会注意。”不知为什么,他心里涌上了一点酸楚,自己来历不明,吃人家的住人家的,人家还要帮他掩护着。什么时候他如此无能,那些手段和学识竟没了施展之处。
庭萱想着他昔日大荒青丘公子,谈笑间过的都是万两银子的生意,肆意飞扬,前呼后拥,如今落得窝在这小小的出租屋里,连和人说话都要斟酌,最好是不被人发现,确实落差很大,只能是早点帮他回去。
于是她转移话题:“那个什么,今天中午的参鸡汤和那天的鸡公煲,你爱吃哪个?”
涂山璟认真想了想,回道:“虽然鸡公煲有点点辣,但是我觉得它更入味更好吃些。”
庭萱想着他到底是个男人,浓油赤酱的怕是更合口味,又问:“那你平时能吃辣吗?”
涂山璟抿了抿嘴:“吃得不多,但是可以吃。我不讨厌吃辣,只是我们青丘口味清淡些,放辣的少。”
庭萱松了口气:“能吃就好!现在这些外卖,动不动就放些辣椒调味,你如果不吃的话,还不好点呢!没事儿,吃辣我觉得可以练出来的,改天我点个麻辣烫你试试。”
涂山璟笑笑:“好,我期待着。”
又看了会儿电视,庭萱看外面彻底黑了下来,问他:“你白天出过门吗?”
涂山璟摇摇头:“未曾。”
庭萱站起身:“那你跟我下楼溜达溜达?正好也熟悉熟悉附近的环境。”
月黑风高,估计没什么人注意他长长的头发。当然了,这不用和他说,穿衣自由,留长发也自由。
涂山璟白天换掉了他出汗弄湿的短袖,此刻穿着另一件庭萱给买的短袖,外面套着长袖外套,闻言点了点头,很自觉地把长长的头发拢到外套里面,去厨房拎起了垃圾袋,修长的脚伸进了庭萱给买的外穿拖鞋里面。
庭萱见他如此上道儿,心里暗赞道:“孺子可教也!”
她又低头看了看他雪白的脚上套着的那便宜的拖鞋,又暗暗惭愧道:“暴殄天物啊!”
外面虽然黑,但是遛狗的散步的人还是蛮多,庭萱净捡那人少的边边角角的贴边小路走,小路那里灯光难以照及,好在涂山璟天生灵目,此刻虽然灵力尽失,眼神儿还是好得很,一步一步走得很稳。
庭萱一直在跟他叭叭儿东门西门南门北门,还有门外都有卖什么的店,车库门口要出车注意不要被撞到,快递柜在哪里以后可能需要他帮着去取快递,注意力在嘴上,她又有点近视,脚下一不注意就被绊了一下。
涂山璟跟在她身后,见状一伸手拉住了她,她顺着惯性靠到了涂山璟的怀里,一股热烘烘的男人的气息钻进了他的鼻子,有初见时她闻到的那个好闻的香味,还有一丝丝汗的盐味,但是不知怎的,她感觉他的汗味一点都不难闻,就是皮肉的味道,热热的,咸咸的。
她靠着涂山璟,红着脸说了声“谢谢啊”,对方就松开了握住她手腕的手,轻声说了句“不用谢。小心看路。”
她这下子不再叽叽喳喳,眼睛里看着路,嘴里只偶尔指点一下周边的环境,脑子里都是刚才那一瞬间的贴近,不是拥抱,只是她的胳膊对着他的腰腹和胸膛靠了一下,她的心就七上八下地乱跳。
好在四周昏暗,不然此刻自己脸上的红晕一定会被涂山璟看了去。
可能是太久没近距离接触男人了,冷不丁靠这么近荷尔蒙爆表了一下,庭萱自己给自己暗暗找了个台阶。
越走越感觉热,刚好这时候胜琪给她发微信,她就说有事,想先回去。
涂山璟病没好多久,此刻也觉得散步得刚刚好,便也跟着她上楼了。
回到家里,庭萱一边给胜琪回消息,一边从玄关的柜子里掏出来一个本子递给涂山璟:“喏,这个本子,你如果看电子屏幕不适应的话,给你记些东西用。茶几下面那个抽屉里的笔都可以用,拔了笔帽就可以写。”
涂山璟双手接过,对她点了点头:“多谢。”然后他就坐在沙发前那片地毯上,寻出了笔,伏在茶几上认真地写了起来。
庭萱见他虽然拿着水性笔,却是个拿着毛笔的姿势,显然用起来不是很顺手,想着明天下班路过文具店,给他买个灌墨水的那种便携毛笔算了。
胜琪在跟她吐槽加班,她是做人事的,此时正值毕业季,应届生要进公司入职,她又准备手续又准备培训,还有之前没完成的招聘指标压在头上,搞得她亚历山大。
【啊啊啊!宝子!我好想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