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烟花放完,屋子里还是没能热起来。中央空调像是年头久了似的,苟延残喘地呼出为数不多的热气。
庭萱看浴室里有一池私汤,水质很是澄澈,而且还和外面的洗手台隔着个大屏风,于是她和涂山璟说道:“我还想泡一泡那个,你可以在外面先洗漱,等我泡完了你再去试试嘛。来都来了,不体验体验不是亏了?”
涂山璟想着这屋里应该很安全,便点了点头。
于是庭萱走了进去,一进池子,她看见自己的泳衣下摆飘了起来,原本白色的裙摆边儿已经变成了淡淡的红色,她暗道一声不好,这是那红酒池子染色了,待会儿得用洗手池和洗手液泡一泡,洗不掉可就糟了。
涂山璟在外面刷起了牙,用着她带来的软毛牙刷。他抬手一拂酒店里放着的牙刷,果然很硬。知道手里的是她特意拿来的,他心中一软。
这时隔壁有了动静,像是那边的人也进了洗手间。没过多久,淋浴的水声混合着男子粗重的呼吸声响了起来。
庭萱浑然不觉地继续玩儿着水,因为她没听过。
但是涂山璟皱起了眉,简直以为自己到了天香楼一样的青楼楚馆。以前他谈生意宴请的时候客人指定过那里,上下楼的时候听到过类似的声音,知道隔壁肯定没干好事。
此时此刻被迫听了墙角,他很是烦恼如何能不动声色地把庭萱引出去。
“小萱,我感觉身上好凉,可以先洗个热水澡吗?”他想不出好借口,只好说自己冷。
庭萱一听,想起来他湿淋淋地在池子外比她多站了一会儿,生怕他感冒,便站起身回道:“那好,那你先出去?我擦一擦就出来。”
涂山璟应了,等了几分钟把她盼了出来,他便抓着睡衣进去冲澡了。
冲的时候,虽然他的水声也很大,但隔壁的声音也变大了,所以还是透过墙壁清晰地传递给了他。
他双手拄着墙,任由热水浇着头顺流而下。
幸好刚才把她唬出去了。他闭着眼睛想道。
他一直洗到隔壁的声音消停了,才擦着头发走出洗手间。
庭萱裹着酒店的白色大浴袍玩手机,屋里好像暖起来了。见他出来,她抬头问:“洗好了?那我进去洗啦?”
按照涂山璟对男人的了解,那声音一时半会儿不会再响起来了,所以他此刻很放心地让她进去了。
他们到的时候已经不早了,这一前一后地洗完澡吹干了头发,已经是将近十一点。
庭萱出来后打了个哈欠,偷眼看涂山璟。
他靠在床头上专心地看着手机,即使盖着白色的厚被子,整体轮廓也是身体薄薄一片贴在床上。
她一咬牙,慢慢走了过去。
他一惊,抬头看了看她,脸上有点泛红。
庭萱迅速地说道:“那个什么,我困了,你要是没困你可以再看一会儿手机哈我能睡着的!”
说罢她掀起了一边被子,背对着他躺了进去。
她面向着窗户,感觉身后床垫子一弹,是涂山璟下了地。
他走过去关了灯,房中暗了下来,只有窗外淡淡的星光照进来。
庭萱感觉床垫又一沉,是他坐了下来。
他悉悉索索地,也轻轻掀开被子,离她很远地躺下了。
被子虽然大,但是此时被他扯得远,正中间就有一条腾空的缝隙。
好在此时房中的空调供热比较给力,房内不是很冷。
庭萱一边默念着“狐狸狐狸他只是一只长毛儿狐狸”,一边感觉泡过热水后的那种慵懒困倦感袭来,慢慢地进入了梦乡。
涂山璟此时还睡不着,他把手臂老老实实地拿出被子交握在腹部,想着心事。
听他说不回去了,她一点儿都没惊讶似的,是就这么坦然地接受他了,还是压根儿没相信他?
今天两人都这样了,按照自己那个世界的规矩,该娶她了。涂山璟想着。
可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去哪里操办呢?他在这世界孤身一人,怕是临时抓不到谁认作义父义母了,如果是刘叔叔的话,不知道能不能请他帮忙做个媒人?
母亲……母亲虽然还病着,但是他离开之前有了些起色,他青丘涂山氏富甲大荒,大哥和奶奶定会帮她寻到治愈的方法,毕竟他已经找到了西炎城的名医大夫,就算他没能请回去,他们也会寻他然后顺便请大夫回去的。只是可惜他若不回去,奶奶、母亲和大哥会伤心……
走马灯一样地闪过这许多心事,他突然听到隔壁又传来了动静。
这次是个女人,伴着床嘎吱嘎吱的声音,翻滚着,喘息着,哼哼哈哈的。
皱着眉头在黑暗中绞紧了手指,涂山璟暗自祈祷庭萱不要被吵醒。
此时她翻了个身,吓了涂山璟一大跳。
然后一只手伸了过来,搭在他的腰间。
然后是她的头靠了过来,带着温热的鼻息扑在他光裸的胳膊上。
涂山璟几乎要弹起来了,忙侧过头去看她,借着微微的星光,他看清了她依旧是闭着眼,呼吸绵长。
想起她出租屋里那个抱枕,然后是接任的玲娜贝儿,涂山璟疑心她抱东西睡觉成了习惯,此刻自己又替那粉色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