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朝来到印绶监办事房找李进忠,进门一看,李进忠不在,一问之下才知道李进忠在后院练功,于是又来到后院,只见院中央李进忠和崔应元正在对练拳脚。
崔应元就是老崔头崔九的孙子崔小狗,应元这个名字还是李进忠给他起的。当年李进忠在静海县做乞丐,想进京找门路当太监,手头没有路费,多亏老崔头解囊相助。
他很感激老崔头,在宫里站稳脚跟之后,托人将五十两银子捎到静海县还给老崔头,当年老崔头资助他五两银子,他十倍奉还。
老崔头在李进忠离开静海县的第二年就病死了,那人找到崔小狗,把银子给了他。老崔头死后,崔小狗的日子不好过。老崔头在世之时,没人敢欺负他,老崔头这一走,他可叫人欺负苦了。
崔小狗听说李进忠在宫里混壮了,拿那五十两银子做盘缠,进京找到李进忠,提出要进宫做小太监,求李进忠帮忙。李进忠念在老崔头对他的恩情份上,帮了崔小狗这个忙,把他带进宫,收为义子干儿,留在身边。
现在的李进忠还不行,到了后文书他可厉害了,权倾朝野,叱咤风云,不可一世,皇帝是万岁,他是九千岁,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那时候的他有十三个义子干儿,号称十三太保,大太保就是崔应元。
当年崔应元还是个不到十岁的孩子,如今已经二十多岁,长大成人了。这些年,李进忠苦练武功,二五更的功夫从没间断,崔应元也跟着一起练,不但练武,还跟着李进忠学文,如今的他可谓是文武双全。
李进忠见魏朝来了,收招定式,过去招呼道:“贤弟过来了,找我有事吗?”
魏朝笑道:“没事儿就不能过来看看你吗,咱俩有阵
子没聚了,想找你喝点。”
李进忠笑道:“我也正有此意。”
崔应元过来给魏朝见礼,论辈分,他得管魏朝叫一声二叔。
魏朝笑道:“应元,你功夫又长进不少,都快赶上你义父了。”
崔应元笑道:“我比义父还差着远呢。”
李进忠让崔应元去准备酒菜,和魏朝回到卧房,坐在炕上闲聊。过了一会儿,崔应元提着食盒进来,在炕上放下矮脚桌,从食盒里端出酒菜,摆到桌上,随后退了出去。
魏朝和李进忠推杯换盏,闲聊片刻之后,话锋一转,切入正题,说道:“东厂有个要犯,老虎凳、烙铁、剥皮都用过了,还是不肯承认罪行,大哥有没有办法让他招供?”
李进忠道:“他犯的是什么事?”
魏朝道:“你别管他犯的是什么事,我就想知道你有没有办法让他招供?”
李进忠道:“对付这种硬骨头,要攻心为上。”
魏朝道:“何为攻心为上?”
李进忠道:“如果他是孝子,就拿他的双亲做威胁,如果他和妻妾情深,就拿他的妻妾做威胁,如果他有儿女,就以儿女做威胁。总之拿他最心爱的人来威胁他,不怕他不招。”
老龙正在沙滩卧,一语点破梦中人。魏朝心中欢喜,暗想:“我真是糊涂,怎么把这一手给忘了。”笑道:“高,大哥真是高明。”
两人又喝了一会儿,魏朝起身告辞,离开印绶监,出了皇宫,来到东厂衙署,走进田尔耕的办事房。
田尔耕见他来了,问道:“魏爷,你怎么来了?”
魏朝道:“我想和你说说刑讯的事。”
田尔耕道:“先别说。”起身去把门窗关严实了,坐到办公桌后,让魏朝拉把椅子坐在他身旁,低
声道:“你说吧,声音不要大,小心隔墙有耳。”
魏朝低声道:“我觉得剥皮对那厮已经不管用了,这也不要紧,我还有别的招。对付这种硬骨头,我觉得应该以攻心为上,把他的父母妻小抓来,用这些人威胁他,不怕他不就范。”
他并不知道庞玉春的底细,连庞玉春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更不知道鄢首峰要让庞玉春交出什么?这些事田尔耕都没告诉他。
听魏朝说完,田尔耕道:“这招对他行不通,他没有父母妻小,一个都没有。”
魏朝大失所望,自语道:“糟糕,没想到会是这样。”
田尔耕道:“你还有别的法子吗?”
魏朝道:“现在没有,你容我回去想想,一定能想出法子来。”
田尔耕道:“我还得提醒你一句,此事绝不能透露出去半个字。”
魏朝道:“明白,明白。”说着起身告辞,离开东厂衙署后,又去印绶监找李进忠拿主意。他到印绶监的时候,已是掌灯时分,李进忠下班了,不在办事房,在内院居所休息。他来到内院李进忠居所,院门开着,走了进去,见崔应元正在院中练拳。
崔应元和李进忠住在一个院落,这个院子就他俩住,院中一间正房,两间厢房,李进忠住正房,崔应元住东厢房。
崔应元见魏朝来了,收招定式,招呼道:“二叔,来找义父呀,他老人家在书房看书。”
魏朝来到书房,推门而入。李进忠招呼道:“贤弟来了,坐吧。”
魏朝坐在一旁,说道:“大哥,攻心对那厮没用,你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李进忠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