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银子还不能全花光,得留出川资路费,贵的不敢买,也买不起,只能是量体裁衣。
董晴是个懂事的姑娘,没让李天目为难,金首饰一眼都不瞅,只选了一个便宜的银镯子。李天目让店主在镯子上刻了一个“晴”字。
出了首饰店,二人走在街头,李天目难过的说:“晴儿,让你受委屈了。”
董
晴笑道:“我哪里受委屈了?我怎么都不知道?”
李天目道:“那个银镯子太寒酸了,我对不住你。”
董晴笑道:“别傻了,天目哥哥,我都不觉得它寒酸,挺好的呀。”
李天目道:“将来我一定给你买副金镯子戴。”
董晴笑道:“是金是银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是你送给我的,就算是铜的铁的,我也会倍加珍视。”
二人回到家中,布置新房,准备到了晚上就拜堂成亲,忽听院外马蹄声响,一骑来到门前。
李天目一怔,惊慌的说:“坏了,一定是你哥哥找来了。”
董晴笑道:“天目哥哥莫慌,他来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杯喜酒他要喝就喝,不喝也无所谓,用不着怕他。”
李天目还真是有点怕董扶舆,他带着人家的妹妹私奔,不占着理,心里发虚。
来者并不是董扶舆,而是牟荣添,他来找董晴去给董扶舆作证。当日李天目告诉他,要先回老家成亲,再远走天涯,他不知道李天目会在肃宁停留多久,怕来晚了见不着,一路上马不停蹄飞驰而来。
他曾经去拜祭过李天目的父亲,在李家住过,虽然事过多年,但他的记忆力非常好,还清晰的记着李家的所在,没费事就找了来。
见院子里缚着两匹马,知道李天目还没走,一颗悬在嗓子眼的心终于落定,院门没锁,推门而入,叫道:“天目,我来了!”
一听是牟荣添的声音,李天目长出一口气,迎出去,笑道:“你可把我吓坏了,我还以为董扶舆找来了,这把我吓得。”见牟荣添行色匆匆,面带忧虑之色,问道:“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牟荣添点头道:“是出事了,扶舆被南镇抚司抓了起来。”
董晴闻听此言,大惊失色,冲出屋去,叫道:“我哥哥为什么被抓了?他犯了什么
罪,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虽然怨恨哥哥不该嫌贫爱富,阻扰她和李天目在一起,但他们之间毕竟是亲兄妹,血溶于水,不希望哥哥出事。
牟荣添问道:“董姑娘,扶舆说你给了她一千五百两银子,可有此事?”
董晴道:“确有此事。莫非哥哥被抓,与这笔银子有关?”
牟荣添道:“就是这笔银子惹的祸。扶舆用它买了一处宅子,被南镇抚司查出来了,你得回去给他作证,否则的话,他将有牢狱之灾。”
董晴道:“我回去作证就是。”
牟荣添问道:“董姑娘,你那笔银子是如何而得?”
董晴道:“是天目哥哥从强盗身上搜获的。”
数月前李天目在开封城外击毙太行三枭第二位朴刀太岁吴天,在他身上搜出几百两银票,后来又击毙三绝僧,在他们身上又搜得一千余两银票。
这笔银子是不义之财,李天目原本应该用它来赈济贫苦百姓,但他却并没有那样做,而是动了私心。
董晴提出要把这笔银子交给董扶舆,让哥哥帮着上交官府。李天目明知道董扶舆一定会中饱私囊,却没有反对董晴这样做,他想利用这笔数目可观的银子讨好董扶舆。
原本董晴是高高兴兴,满心欢喜的要和李天目拜堂成亲,没想到哥哥出事了,这让她心乱如麻,焦虑不安。
牟荣添问道:“天目,你和董姑娘已经成亲了吗?”
李天目道:“正收拾新房呢,打算今晚成亲。”
牟荣添笑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这杯喜酒我喝定了,我给你们做证婚人。”
李天目见董晴愁容满面,情绪低落,不想在她不高兴的时候成亲,于是说道:“晴儿,等咱们把你哥哥救出大牢之后,再回来成亲如何?”
董晴自然是愿意,她也是这么想的,只是不好意思主动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