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一个时辰之后,大眼明输净手了,垂头丧气走出赌场。
谢旗官见他出来了,对李捕头道:“老李,抓人!”
李捕头将手一挥,六名衙役冲过去,想一拥而上将大眼明按倒。大眼明有两下子,见衙役们冲过来,抬腿将冲在最前的那名衙役踹翻在地,随即拔出背后的水手刀,“唰……”就是几刀,又砍翻三四个。
李捕头见按不住大眼明了,一声号令,其余衙役手持水火无情棍,冲出巷子,将大眼明围在当中,抡棍便打。大眼明又砍翻四五个衙役,但双拳难敌四手,一个没留神,后背吃了一棍,被打得向前一抢,险些栽倒。
这时,面颊上又吃了一棍,这一棍打得可不轻,把大眼明打蒙了,眼前金星乱晃,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又吃了七八棍,水手刀被打落,衙役们将他打翻在地,带上背铐。
大眼明趴在地上,梗着脖子,不服不忿,仰面瞅见李捕头,叫道:“姓李的,你敢抓老子,小心你的一家老小。”
李捕头道:“大眼明,老子的家小不用你操心,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又对谢旗官道:“谢大人,这厮如何处置,是押去县衙,还是送到锦衣卫分署。”
谢旗官道:“先押去县衙,审审再说。”
李捕头对衙役们道:“带走!”
众人来到宁德县衙,县衙没有刑讯室,用刑都在大堂上,谢旗官不想惊动县太爷,于是叫李捕头把大眼明吊在县衙后院的一棵歪脖树上,他坐在靠背椅上,进行审讯。
谢旗官问道:“大眼明,福清县叶家的血案是不是你们做的?”
大眼明大头朝下被倒吊着,脑袋充血,涨的通红,叫道:“不是我们做的。”
谢旗官道:“不是你们做的?那你们最近又做什么大买卖
了?”
大眼明道:“什么大买卖都没做。”
谢旗官“哼”一声,说道:“抄手问事,谅尔不招。李捕头,让他吃点苦头,先给他来四十鞭子尝尝。”
李捕头吩咐衙役将大眼明的衣服扒光,抄起皮鞭,照着大眼明没头没脸,好一顿抽,打得大眼明吱哇乱叫,血肉模糊。
待四十皮鞭打完,谢旗官眯缝着眼,瞅着大眼明,嘴角挂着一丝冷笑,说道:“大眼明,皮鞭的滋味不错吧?这只是开胃菜,你要是还不招,本官就让你尝尝大餐,你不要自找苦吃了,还是招了的好,怎么样,你有招无招?”
大眼明叫道:“事情不是我们干得,你让我如何招认?”
谢旗官道:“你今天在赌场输了多少银两?”
大眼明道:“不多,也就二三十两。”
谢旗官道:“不对吧,当时本官也在赌场,据本官所见,你输了至少上百两。这么一大笔银子,你从何而来?”
大眼明道:“是我在路上捡的。”
谢旗官道:“一派胡言,既是如此,本官只能给你上大刑了。李捕头,刺瞎他一只眼。”
李捕头问道:“左眼还是右眼?”
谢旗官道:“随便,左右都行。”
李捕头道:“好嘞。”对一个衙役道:“去拿把锥子来。”
时间不大,衙役取来一把纳鞋底用的铁锥,李捕头拿在手里,抓着大眼明的发髻,将铁锥在他眼前晃了晃,说道:“你这厮这对招子倒是不小,就这么灭了,怪可惜的。你要是再不交代,老子可要动手了。”
大眼明看着那把铁锥,直眼晕,全身吓得发抖,颤声叫道:“别……别动手,我交代就是。”
“哼……”谢旗官冷笑道,“你这厮不打不招,真是贱骨头。你老实交代,叶家的血
案是不是你们做的?”
大眼明道:“是我们做的。”
谢旗官喜上眉梢,让李捕头叫来刑名师爷做笔录,待师爷来到,把桌椅和文房四宝都准备齐了,见师爷落座,提起过墨毛笔,谢旗官这才说道:“大眼明,快把你们作案的经过一一道来,若再胡说八道,或是蓄意隐瞒,本官立时灭了你的招子。”
大眼明道:“小的不敢。小的一定如实交代。”
谢旗官道:“快讲!”
大眼明看着地面,回忆起那日的情景。
宁德县漳湾东侧十里外,有一个海上孤岛,名曰“横屿”,全岛分为蛇头、蛇尾和中笼三个部分。面积虽然不大,山的坡度也不高,但中笼部位有山凹可以隐蔽,作为战地则易守难攻。
大眼明和独眼龙这伙海盗就藏身于横屿岛中笼山凹里。那里有一个山洞,大当家独眼龙和二当家大眼明住在山洞中,喽啰们住在洞外的帐篷里。
那天,独眼龙外出归来,对大眼明道:“老二,我想做一笔买卖。”
大眼明道:“什么买卖?”
独眼龙道:“我想把福清县叶向高他家给洗了。”
大眼明不怎么愿意,说道:“他家不肥,抢他家,都不如去抢银号。”
独眼龙道:“是个银号都有一大票看家护院的,哪有叶家好抢,就这么说定了,明天咱俩过去踩踩盘子。”
踩完盘子之后,独眼龙从百十来名海盗中,挑出十个精明强干的,参加这次行动。他把这些人召集到山洞里开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