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日干把眼一瞪,面现怒容,叫道:“石生米,你想作甚?”
石生米把大棍往地上一戳,叫道:“快说,是谁害了董姑娘?”
王明途下马去拉石生米,叫道:“石头,别犯浑。咱们和东厂是好朋友,休要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人坏了义气。”
石生米叫了声“去你娘的。”把王明途搡开,叫道:“你再拦着我,老子和你翻脸!”
王明途骂道:“你个王八羔子,连师兄也打,你想翻天呀?”
陈茂弘见石生米这架势,有点要给董晴报仇的意思,叫道:“那和尚,你听真,就是这姓刘的王八蛋害死了晴儿。”
石生米瞪着刘日干,叫道:“原来是你害死了董姑娘,你个瘪犊子,老子砸死你!”说罢一棍搂头盖脸砸将过去。
刘日干侧身避让,拔出腰刀还击,叫道:“姓石的,你敢和老子过不去,老子宰了你个狗日的。”
王明途见双方动起手来,不能袖手旁观,虽然他不愿断了东厂这条财路,但在义气和利益的抉择中,他选择了前者,亮出雪花镔铁双戒刀,上前给石生米助阵。
这时刘日干的手下们也加入战团,双方展开混战。
石生米如疯似狂,向刘日干发起猛攻,嘴里连连喊着“我砸死你……”
刘日干身为东厂十二掌班之一,刀法精湛,有两下子,但分和谁比,在灭魂棍面前,他这两下子根本不好使,也就十几个回合,石生米一棍扫去,给刘日干打了个“万朵桃花开”,脑浆迸裂。
王明途大叫道:“石头,一个也别放过,都给宰了,别留活口。”
石生米应了一声,关东双煞对在场的东厂众展开屠杀,王明途的双戒刀把一颗颗人头砍下,石生米的齐眉棍将一个个脑袋砸碎。有那怕死的,早已吓得屁滚尿流,想脚底板抹油,溜之乎,却没跑了,片刻之间,东厂三十多人皆毙命于此。
石生米站到董晴尸体旁,哽咽道:“董姑娘
,我给你报仇了。”说罢默默哭泣。
王明途劈开木笼,把陈茂弘、余波仲和吴七三人放了出来,又在刘日干身上找到钥匙串,帮他们把枷锁打开。
余波仲跪在王明途面前,说道:“多谢二位恩公搭救。”
吴七见状,也给王明途跪下,连连称谢。
陈茂弘却没跪,笑呵呵的说:“多谢二位老哥了。”
王明途道:“回去告诉你们师父,他欠我们关东双煞一个人情。”
陈茂弘笑道:“老哥的话,兄弟一定带到。”
王明途道:“还有件事,老子得嘱咐你们一句,今日之事,可不许你们泄露出去半句,否则的话,老子要你们好看。”
陈茂弘道:“老哥放心,我们把此事烂到肚子里,一定守口如瓶。”
王明途道:“你仨搭把手,咱把这些死鬼装上车,找个地方给埋了。”
陈、余、吴这三人往车上装死尸,王明途见石生米还站在董晴尸体旁哭泣,叫道:“石头,她又不是你媳妇,你哭个毛呀,快过来帮忙。”
石生米哽咽道:“去你娘的,老子就哭,你管得着吗?”
王明途瞅了石生米一眼,自语道:“这个王八羔子。”
尸体都装车之后,被拉到附近山中,王明途等人以火焚之,又挖了个大坑,将烧剩的残渣掩埋,足足忙活了几个时辰。
都搞定之后,王明途对陈茂弘道:“那丫头的尸体如何处置?”
陈茂弘道:“我打算运回京城。”
王明途道:“那咱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了。”跨上坐骑,见石生米还呆立在董晴身旁,叫道:“石头,走了!”
石生米对董晴道:“董姑娘,我走了!”
董晴的尸体被运回飞虎镖局,在那里举行了隆重的葬礼,骆思恭亲自操办,出钱又出力,太子党高官们纷纷前来吊唁,连太子朱常洛也到场了,把董扶舆搞得受宠若惊。
骆思恭联合太子党几十位大臣给万历上书,
状告鄢首峰草菅人命,害死无辜民女董晴,万历将奏折留中不发,不交议也不批答。
骆思恭本想找到李天目,再将董晴安葬,却始终找不到他。时值盛夏,尸体容易腐烂,后来实在是搁不住了,这才要下葬,没想到途中遇上了李天目。
董扶舆见李天目出现了,嗷唠一嗓子,从队伍里冲了出来,抓着李天目的前襟,叫道:“李天目,晴儿就是被你害死的,你还有脸来。”不由分说,“啪……”给了李天目几个大嘴巴。
李天目哀然道:“晴儿是被我害死的,你打死我吧。”
牟荣添把董扶舆拉开,叫道:“扶舆不要如此,天目也不想的,董姑娘走了,他心里也不好受,你就不要再难为他了。”
余波仲跪在地上,“呛啷”一声拔出佩剑,往颈中一架,叫了声“师父,徒儿没保护好董姑娘,徒儿对不住你。”就要抹脖子自尽。
李天目俯身一把抓住他的腕子,把长剑夺下来,往地上一扔,说道:“这怪不得你,休要如此。”
骆思恭命人将棺材钉起出,掀开棺材盖板,李天目扑在棺材上,放声大恸,叫道:“晴儿,你怎能先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