夤夜时分,天上挂着一轮残月,地上坐着二条汉子,他们是胜明和胡侃,在客栈西墙外值夜,看守着货车。
胡侃困得直打瞌睡,胜明见状,说道:“老二,你回去睡吧,我一人足矣。”
胡侃还挺敬业,说道:“不行,哪能让你一人受累呢,我不困,回去也睡不着。”
过了一会儿,胜明听背后有响动,刚要回身去看,定穴就被点中了,胜明一惊,想喊人,话未及出口,哑穴也被点了。与此同时,胡侃的定哑二穴也被点了。
胜明既紧张,又焦急,心想:“坏了,要出事。”
这时两个人绕到胜胡二人身前,胜明一看,见对方是郭索和宋忠,心想:“原来是他们。”
胡侃一对大牛眼珠子瞪的老大,朝郭索宋忠怒目而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恨不得吃了他们。
宋忠朝胡侃冷冷一笑,说道:“大个子,你瞅什么瞅,再瞅老子,把你眼珠子抠出来,当泡儿踩。”见胡侃还瞪着他们,生气的说:“你还瞅。”
他右手食中二指一弯,就要抠胡侃的眼珠子,郭索抓住宋忠右腕,把他拦住,说道:“去把弟兄们叫过来。”
宋忠跑开,时间不大,领着十几个喽啰,从远处走来,这些人都挑着担子,扁担两头挂着竹筐,筐里装着几个罐子,走动时,罐与罐碰撞,发出“嘡嘡”声。
宋忠怕声响闹得大,把李进忠惊动了,压低声音叫道:“轻点,别出声。”
待来到切近,喽啰们把竹筐放在地上,郭索道:“动手吧。”
喽啰们撕去黑瓷罐子封口,提着罐子,把里面的液体浇在装有刺参的布袋上。
宋忠道:“都浇遍了,浇透了,一车一袋也别放过。”
喽啰们忙活了好一阵,完事之后,郭索说了声“撤!”率众离去。
胜明见
他们往货上浇液体,嗅到阵阵油香,料想那液体应该是豆油,以为他们要放火烧货,结果他想错了,对方并没放火,浇完油就跑了。
胜明心里好生纳闷,不知道郭索搞的是什么鬼名堂。但听得哗哗的流水声,他以为是油往下流,也没在意,可这声音总也不断,胜明心想:“油早该流干了,这不对劲呀。”
往一辆车上望去,见原本高耸的布袋堆瘪了下去,就是一惊,忙去瞅其它车辆,见布袋堆都瘪下去了,心想:“这是怎么回事?”
他哪里知道,刺参遇上油便会溶化成水。到了拂晓时分,四十车的刺参全被豆油溶化掉了。
郭索这种做法是损人不利己,有点缺德。这个损招是宋忠出的,郭索原本不想这么干,宋忠道:“老三被打得躺在炕上,都爬不起来了,咱们是一个头磕在地上的结义弟兄,要是不给他出了这口恶气,还叫什么兄弟?”
星海老仙不愿给卫齐出头,郭索为了给卫齐出气,没别的办法,只得用这个损招。
天亮之后,林德清吃过早饭,想把胜明和胡侃换下,让他俩吃口饭。出了客栈,绕到西墙外,见车上的布袋都干瘪了,车底下一大滩水,惊叫道:“这是怎么了?”
跑到胜明和胡侃面前,见他俩睁着眼坐在地上,朝他俩吼道:“你们是怎么看的货?这都是怎么地了?”
胜明干张嘴,说不出话。
林德清叫道:“你们是不是被点穴了?”
胜胡二人紧着点头。
林德清急得一跺脚,说道:“货都没了,这可如何是好。”跑回去给李皎月报信。
李皎月在屋里洗头,林德清也顾不得敲门了,直接用手推,门闩着,没推开。李皎月问道:“谁呀?”
林德清焦急的叫道:“皎月,快出来吧,出事了。”
李皎
月一听出事了,就是一惊,顾不得再洗头,抓起毛巾胡乱擦着头发,去了门闩,拉开房门,问道:“二叔,出什么事了?”
林德清叹一声,说道:“货都没了,你快去瞧瞧吧。”
李皎月“啊”的一声惊叫,好悬没了脉,身子都不听使唤了,踉跄着往外去,脚下拌蒜,差点摔了一跤。
待她来到西墙外一看,顿时傻眼,瘫坐于地,呜呜直哭,自语道:“这可怎么办呀?”
林德清把施翼、郭金和李进忠也喊来了。郭金见李皎月遭了难,心里倍儿爽。
李进忠心疼女儿,怒不可遏,抓着胜明的前襟,拎了起来,叫道:“这是谁干的?”
林德清道:“他们被点了哑穴,说不出话。”
李进忠觉得星海帮的嫌疑最大,问道:“是不是星海帮的人做的,是就点点头,不是就摇摇头。”
胜明紧着点头。
李进忠叫道:“这群王八蛋,我饶不了他们。”把胜明搡在地上,向南奔去。
林德清叫道:“老李,你去哪呀?”
李进忠叫道:“我找他们算账去。”
瓦房乡离金州卫城不算远,李进忠的轻功也不错,一路狂奔,在中午之前,进了金州卫城,打听着找到了星海帮的老巢所在。
见黑漆大门敞着,进门处两排长凳,分坐着六名青衣短打、腰扎板带的彪形大汉。
李进忠跨过高高的门槛往里闯。六名大汉猛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