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进忠见女儿情绪激动,想让她冷静冷静,于是退了出去。见牟荣添和李天目站在门外,说道:“荣添,你也来了,丫头不肯原谅我,你帮我求求情,我们终归是父女,她哪能记恨我一辈子?”
牟荣添面色凝重,点了点头,没说话。
李进忠道:“我先回去了。”说着往外走。
李天目道:“姑父,我送你。”
二人出了院子,李进忠叹息道:“怎么皎月的情绪这么激动,即便我当年对不起她们母女,可她被李正平收养之后,李正平视她为己出,也没让她受委屈,她何以会对我如此绝情?真叫我百思不得其解。”
李天目道:“姑父有所不知,今日在擂台之上,牟叔叔被空空打成重伤,已经时日不多了,牟叔叔让荣添和骆丽芳尽快完婚。他明知荣添钟情皎月,却非要棒打鸳鸯,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李进忠一怔,问道:“这是为何?莫非……”他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李天目道:“就因为你是太监,牟家不能和太监联姻,皎月痛失所爱,岂能不怨恨你?”
李进忠道:“都是我的错。”停住了脚步。
李天目道:“姑父,你真不该入宫,不仅害了你自己,也害了皎月。”
李进忠道:“牟荣添是什么态度?他答没答应?”
李天目道:“荣添是个孝子,岂会不从?”
李进忠叫道:“不行,老夫不允许他对不起皎月,我这就找他去。”
李皎月见牟荣添走了进来,迎过去拉着他,问道:“荣添,咱们怎么办呀?要不你带我私奔吧,天涯海角,我都跟着你。”
牟荣添摇了摇头,说道:“不可,我不能做不孝之子,皎月,事到如今,我只能对不住你了,若是有缘,咱们来世再做夫妻。”
李皎月两行热
泪夺眶而出,看着牟荣添,说道:“什么,来世再做夫妻?你真就忍心抛弃我吗?如果你抛弃了我,我就去死。”说着背过身去,呜呜哭泣。
牟荣添道:“皎月,不要说傻话,你就忘了我吧。”
这时李进忠冲了进来,立起右掌,叫道:“牟荣添,要是你敢对不起我女儿,老夫就一巴掌拍死你!”
牟荣添瞪着李进忠,心想:“都怪你,要不是你做了太监,何至于此?”叫道:“你尽管拍吧。”
李天目怕李进忠盛怒之下伤了牟荣添,忙拉住他,叫道:“姑父,不要冲动。”
李皎月回身指着李进忠叫道:“你给我出去,我的事不用你管。”
李进忠瞪着牟荣添,切齿道:“我……”叹一声,顿足而去。
李皎月指着牟荣添,哭道:“你也出去,从今往后,我都不要再见到你。”
牟荣添说了声“皎月,你多保重!”神色凄然的走了出去,李天目跟出去,问道:“荣添,你真打算和骆家丫头成亲呀?”
牟荣添道:“父命难违,我只得遵从。”
李天目长叹一声,说道:“这都怪我姑父不好,他干嘛要做太监呀。”
二人出了飞虎镖局,牟荣添回锦衣卫总署照顾父亲,李天目去了杯莫停。田龙在厅中独饮,见他来了,叫道:“小子,过来陪老夫喝几杯。”
李天目打横坐下,田小凤捧来一坛酒,放在桌上,说道:“李大侠,我瞧你气色不正,该不会是擂台输了吧?”
李天目道:“没有,擂台我们赢了。”
田小凤道:“既然赢了,你为何不高兴呀?”
李天目道:“牟叔叔被空空打成重伤,凶多吉少,要让荣添和骆家丫头尽快完婚,表妹伤心欲绝,我如何高兴的起来?”
田龙知道吴昆山一定不会放过
空空,叫道:“完喽,完喽,大和尚这回死定了,他真是吃错药了,干嘛要对牟老英雄下狠手,这真是作死。”
田小凤道:“李大侠,你说你表妹伤心欲绝,莫非你表妹是李皎月姑娘?”
李天目道:“正是。”
田小凤坐在一旁,问道:“她怎么成了你表妹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天目也不隐瞒,喝了碗酒,润润喉咙,将李皎月的身世道出。
田小凤心想:“牟荣添和骆丽芳成亲也好,成了亲,他就可以纳妾了,我爹可不是太监,想来牟叔叔定然不会横加阻拦。”
说道:“李皎月非要做荣添的正室不可吗?既然她喜欢荣添,难道就不能委屈自己,做荣添的妾室吗?想来牟叔叔也不会介意一个妾室的出身吧?”
李天目苦笑道:“田姑娘,你有所不知,牟家立有祖训,牟氏子孙不得纳妾,皎月即便肯给荣添做妾,荣添也不敢娶。”
田小凤闻言好似五雷轰顶,登时就傻眼了。
田龙见状,猜出她的心思,叫道:“混丫头,你该不会是憋着想给那姓牟的小子做妾吧?”
田小凤呆呆的说:“即便我有此心,也做不成了。”拿起一碗酒,一饮而尽,把碗重重顿在桌上,叫道:“这是牟家哪个混蛋老祖宗定下的规矩呀?简直岂有此理。”
当晚李天目喝了很多酒,田龙也喝了很多,但喝得最多的是田小凤,她借酒浇愁,把自己喝成了一滩烂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