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命可以不要,酒却不能不喝。”顿了顿又道:“东厂是在追杀晚辈,但不知黑道上的朋友为何要和晚辈过不去?”
纪春帆道:“你还不知道呢?皇后出了二
十万两银子的赏格要抓你,黑道上那些见利忘义的小人能不动心吗?”
李天目道:“原来如此。”
纪春帆打开烟袋,一边捏着烟叶往烟锅里装,一边问道:“江湖传言,你躲在香港岛木武圣家,怎么跑这来了?莫非江湖传闻不实?”
李天目心想:“一定是东厂把我的下落散布出去的。”说道:“江湖传闻不虚,晚辈先前的确住在木前辈家,东厂去那抓我,晚辈不想给木前辈惹麻烦,打算另找地方落脚。”
纪春帆点了点头,说道:“你小子还挺仗义。”拿出火刀火石火绒,将烟点燃,吸了一口,问道:“你要不要也来两口?”
李天目笑道:“多谢前辈的好意,晚辈不好此物。”
纪春帆道:“你就好酒是吧?”
李天目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纪春帆见桌上没菜,说道:“你咋就干喝呀?为嘛连个下酒菜都没有?”
李天目不便以实相告,尴尬的笑道:“我喝酒,用不着下酒菜。”
纪春帆道:“干喝多没意思。”把店伙叫了过来。
店伙见他衣着光鲜,一副财主的打扮,便高看了一眼,不敢怠慢,低眉顺眼、躬着身子,恭恭敬敬的问道:“客爷有何吩咐?”
纪春帆吐了口烟,说道:“来桌上等席面。”
那店伙一听这话,高兴了,笑道:“你老人家稍候,酒菜一会儿就到。”
纪春帆道:“快着点,我老人家可是饿了。”
那店伙连声“是是”小跑着下楼去了。
李天目不想让纪春帆吃请,起身拎起剩下那瓶酒,笑道:“前辈慢用,晚辈有事在身,就失陪了。”
纪春帆道:“坐下,坐下,忙什么,陪老夫喝两杯再走不迟。”他是吴昆山的朋友,李天目不能不给面子
,只得坐下,说道:“上次晚辈得罪了前辈,还请前辈见谅。”
纪春帆一笑,说道:“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
李天目笑道:“前辈胸襟开阔,晚辈佩服。”说着拿起酒瓶子,斟满两杯酒,一杯放在纪春帆桌前,另一杯自己端起,说道:“晚辈敬前辈一杯,算是赔罪了。”
二人碰了一杯,李天目又要给纪春帆斟酒,纪春帆忙用手盖住杯子,说道:“老夫喝不惯烧酒,咱们还是整黄的吧。”又把店伙招呼过来,要了四坛上好的绍兴状元红。
李天目抓起一坛,扒开泥封,倒在海碗里,和纪春帆对饮。
纪春帆笑道:“小子,难得咱爷儿俩能在这遇上,今天喝它三百碗,不醉不归。”
这时酒宴已经摆下,二人边喝边聊,待到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时,楼梯上脚步声响起,四个汉子走了上来,当先一人身材不高,干巴巴精瘦,黝黑面皮,腰间悬剑。
跟在他身后的是个人高马大的壮汉,相貌凶恶,背负鬼头刀。
再往后是一个老道,细条条的身材,只有一个耳朵,手持拂尘。
最后上来的是个虬髯大汉,肩扛着长柄开山斧。
李天目不认识他们,也没在意。纪春帆却认识其中两个,知道当先那个黑面皮的叫小黑,在他身后的那个叫大凯,这二人是山东黑道上响当当的人物,心说:“他们怎么跑这来了?”
那四人在东面一张闲桌围坐,要过酒菜,小黑说道:“单凭咱们四个,要抓李天目可不易,最好再约上几个好手。”
大凯撇着大嘴不屑的说:“黑子,你别长他人志气,灭咱的威风,李天目没什么了不起的,咱们四个对付他绰绰有余,用不着再找人了,找得人多了,分得银子就少了,这何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