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配拥有。”
然后慢慢合上棺盖,长吟道:
“红云沉沉静无言,永睡去、莲迹空。往事难以慰余年。秋痕犹在,绿草长青,泪看月难圆。梧桐霜后命半残,菊色一黄凄雨寒。自此怕看雁字长。从今惟愿,夜夜梦里,相顾泪千行。”
吟声一完,石戎强行站起,仰头向天,大声道:“下葬!”
仆役们把棺椁抬起来,下入坑中,石戎亲自动手,把无数的红叶推了下去,直至把棺椁盖住,然后才开始覆土,直至大坑填平,不留痕迹,石戎将一株小黄栌种在上面,轻声道:“就让它来陪你吧?”
石戎一直在这里坐到天黑,方才带着众人下山,找了一家客站,要了一大桌酒菜,请那些仆役,席前石戎一再订驻他们不可把埋葬欣然的地方说出去,那些人自然没口子的答应,一顿酒喝到深夜,这些仆役全都喝的倒在桌下,竟连气息都没了。
石戎看着他们轻声道:“对不住了,我给你们家中留了大笔的银子,也足够你们家人用了,我只相信死人才能保密。”
然后自己再取了一大坛子酒,守着那些死人喝个大醉,也像死人一样倒在那里。
第二天天色一亮,石戎带着赵凝、赵长忆,离开客站,取路向天津卫而去,赵长忆看着于路的繁华景色,新奇的道:“石叔叔
,我们去那里啊?”
石戎看着她慈爱的笑道:“我们出海,坐船去找你阿爸。”
赵长忆兴奋拍手道:“太好了!长忆很快就能见到阿爸了。”
赵凝羡慕的看着赵长忆道:“长忆只比我小半年,但是她仍像小孩子一样,我就不能。我还记得那时她刚上衡山,一句句逼着我去学朝鲜话的样子,我要是不学她就哭,哭得我没法睡觉,只得和她学了。”
赵长忆笑道:“姐姐怎么不说我一哭你就打我的事啊。”
石戎道:“那她打你,你还缠着她吗?”
赵长忆笑笑道:“整个衡山只有姐姐一人肯理我,我不缠着她,又去缠谁呢。”
赵凝看着赵长忆目光温柔的道:“那个时候我们真的很好,我记得她把她小时候的事都说给我了,没有一点保留。”
石戎看着她们姐妹二人,心道:“如果人能总活在那个时候,又当如何呢?”
正想着赵凝的目光离开赵长忆道:“你真的不打算回辽东了吗?别忘了,那里还有你的妻儿呢,别让她们也和我们一样,总在等着别人来问一声冷暖。”
石戎长叹一声道:“我累了,想找一个地方歇歇,也许有一天我会再回去的。”
赵凝道:“你忘了,你说过要珍惜眼前的一切。”
石戎道:“我没忘,我说过,我要珍惜的只要你了。”
他们顺利到了天津卫,石戎把大车打发走,然后三人寻了一处吃饭,那个时候,天津最好吃的东西是糕干,石戎却不爱吃甜的,赵家姐妹爱吃辣的,而且也对这北方糕点不太习惯,点了一盘也没吃了,石戎一向大手大脚惯了,道:“这个东西既然都不吃就丢了吧,不要我们翻了半天,这店家再去买给别人。”
说完端了盘子就要倒。
店门外有人长诵一声佛号:“阿弥陀佛,施主不惜物力,罪过,罪过!”
随着话音一个大和尚走了进来,赵凝的脸色猛然一变,轻声道:“九灵大师?”
那和尚就像没听见一样走到石戎面前道:“施主既然不吃,可否斋与老僧?”
石戎笑道:“只是我们翻的太烂了,斋与大师略有不恭。”
和尚笑道:“僧人食与百家,心中无恶,不能有嫌。”
石戎道:“既然如此,大师请便。”
和尚接过盘子把糕干一块块拿起来送到口中,边吃边称赞不已,石戎笑道:“如何同样食物,我们食之不甘,大师食之却美啊?”
和尚道:“僧人一餐感恩于佛祖天地,感恩于自然,故入口皆甘,施主一餐怀中藏恨,怨天怒地,故而不美。”
石戎道:“那依大师之见如何才能餐餐甘美啊?”
和尚道:“只要施主心中无恨,自然餐餐甘美。”
石戎放声大笑道:“大师一路北上,追寻小子,只怕若是心中无恨也不会找来吧?大师身入佛门年过花甲,尚难使胸中无恨,何况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