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明扫一眼饭桌,一碗酸菜,上头搁着几片大肥肉,一盘炒土豆丝,一盘炒萝卜丝,外加一碟酱萝卜皮,主食是二合面的馒头。
随即埋怨道:“怎么妈来了还做这么素?”
“秦姐,家里盒子里钱花完了?”
王德明一掏兜,摸出来二十块钱递给秦淮茹,说道:“喏,今儿的讲课费,你拿去花。”
“别舍不得花钱......”
讲课费完全是意外之喜,差不多一周20块钱。
每位参加培训的中医大夫一个月6块钱的学费,包含教材、纸笔,还有中午的一顿饭,一份菜有鱼有肉,米饭或者白面馒头随便吃。
秦淮茹没接,温柔的回复道:“德明,家里盒子里还有好多钱呢,是妈不让我去买。”
干妈王淑琴反而指着酸菜上头的肥肉,训斥王德明道:“德明,这不是有肉么?”
“谁家能见天的吃肉?”
“你去看看对门儿,一人一个白薯,一碗清澈见底的玉米面汤,一根咸菜,就是一顿晚饭。”
王德明被王淑琴搞得哭笑不得,解释道:“妈,对门儿都不能用常理形容,那都抠到家了......”
“他一个之前的小业主,现在的小学教员,哪里用这么节俭?”
“一斤大米1毛4分2厘;一斤标准面粉2毛1;咱就说猪蹄,才9分钱一个,白菜、南瓜更便宜1分钱2斤;粗粮就别提了,白薯一分钱一斤,玉米面3分钱一斤......”
“就对门儿,一大家子一天的伙食费估计都不超过2毛钱。”
“妈,咱家已经够节省啦。看,咱们都跟着院里的人家学,吃二合面的馒头。”
王淑琴一想,好像是这么回事?那对门儿这么节省是为了以后再开店,赚大钱?
嘿,说曹操,曹操到。
“咚咚”敲门声后,阎埠贵略带谄媚的声音响起:“是大嫂来了吧?”随后,一个干瘦的身影掀开门帘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稀拉拉的小米粥,里面窝了一个鸡蛋,上面撒了几粒红糖。
自顾自话道:“你弟妹前一阵子给家里开枝散叶,生了一个女娃子,还得多谢宝珍,让亲戚帮忙送医院。”
“这听说您来了,给您送碗鸡蛋、红糖,也请您沾沾喜气。”
热情的端到王淑琴身前的饭桌上,又仿佛不经意的扫了眼饭桌,吞咽一口吐沫。
“这......阎师傅,恭喜恭喜!还没想想您上次的仗义执言。”王淑琴一看阎埠贵就明白他的意思,先捧了他一句,然后吩咐秦淮茹:“小茹,把我今儿带来的鸡蛋,挑大个的,给阎师傅挑10个。”
“大嫂,您看您这话说的,咱们不是实在亲戚么?”阎埠贵乐的牙花子都露出来,接过秦淮茹拿过来的鸡蛋,假模假样的客气一句,“大嫂,小弟就想想您的贺礼了。”
不过依旧站着没动,一边瞄着酸菜上的大肥肉片子,一边跟王淑琴唠家常,“大嫂,您这次进城准备住几天?”
“我妈不住在这,住不开。”王德明这个腻歪,搂着阎埠贵的肩膀轻轻把他往门外面推,“阎师傅,您差不多得了。”
“您也赶紧回家吃饭。”
“您那一大家子还等着您开饭呢。”
王淑琴也跟着站起来相送,嘴上说着王德明,可也没说挽留的话,“阎师傅,德明年纪还小,您多包涵。”
“哈哈,那里那里,家里是要开饭了。”阎埠贵讪讪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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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埠贵一走,换成王淑琴哭笑不得的摇摇头,对着王德明说道:“德明,你这做的也太过了。”
“哪有把客人往外推的?”
王德明一撇嘴,不以为然道:“妈,您信不信再聊几句,阎老抠肯定把话头往肉上引?”
“反正我是早看清楚了,他那人啊,就是个算计没够的性子。”
“不信您问我姐。”
阎宝珍捂着嘴笑,对王淑琴点点头道:“妈,还真是这样。”
“对门儿啊,不能说人坏,但这做人做事真的是算计到骨子里去了。”
“就说这次生孩子,当晚就把老婆孩子给接回家来,就为了省那几毛钱......当时给我气的啊。”
“对了,还有,咱家不是请关大妈帮着洗衣服么?”
“对门儿也就不想想他老婆比我肚子都大,还想着要揽活赚钱......您说说?”
王淑琴眼睛瞪大,嘴巴微张,好久来了句,“比你爸在世的时候还抠!”
“哈哈......”惹的一家人哄堂大笑。
“吃饭!”
吃过晚饭,王淑琴上手帮着一起收拾干净后,连着仁春、宜春都戴上帽子,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出门,去小经厂胡同,当做饭后遛食。
南锣鼓巷走到鼓楼东大街路口,往右是大经厂、小经厂;往左就是宝钞胡同。
阎宝珍先往左看了眼,微微叹口气,挽着王淑琴的胳膊感叹道:“妈,可多亏有德明,不然我都想象不到我们娘仨现在得流落到什么地方去?”
“家里的坟地、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