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不是别人,师兄吴定寰。
吴定寰舔着肚子,迈着四方步走进二进院,正好迎头碰上要出门的王德明和赵守严。
“德明,你这是?”
“师兄,走,晚上吃了没?一起去普云楼吃春饼合菜,完了吉祥戏院听梅先生的戏。”
拍拍自己的肚子,“嗓子眼了都,早说啊......得,我跟你一起溜达过去,刚好消消食。”
三人穿过南锣鼓巷,沿着皇城根一路向南溜达。
路上吴定寰问道:“德明,你那个工作怎么个事儿?今天下午门诊部来了个轧钢厂的厂长,大腿被废铁砸到了。”
“哦,断没断?”
“......没......”
“可惜了。”王德明砸吧两下嘴,“怎么就没断呢?怪不得今天人事干部下午跑家来,找我去上班。敢情是出了这么档子事儿。”
“工作到底怎么个事儿?”
王德明轻轻摇头,把一寸照片的事情说出来,还加上自己的判断,无非就是厂里面有两股势力斗争,刚好他倒霉遇上了......
赵守严和吴定寰纷纷皱眉。
赵守严偏头看着王德明,说道:“要不要我找人打个招呼?我们家有个世交在京城里担任市委常委。”
“呵呵,多大点事儿啊......”王德明笑道:“本来就是想着能拖几天就拖几天,能躺着谁爱上班啊,刚好还给我这么一个借口。”
再说能混到工厂里可比到医院强,贫农身份,现在又加个工人阶级,现在稳了。
就等政府什么时候把中药厂这个烫手山芋收走,自己就躺着享福喽。
娄半城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啧啧,也是。”
两天的时间一晃儿就过去了。
新晋的厂医王德明同志终于来到属于他的岗位上。
一切都很简陋,两间平房,两张病床,两张药柜,一张就诊台。
就诊台上放着一个托盘,托盘里有两个饭盒:一个饭盒里放着镊子、纱布、胶带、体温计;一个饭盒里底层铺着纱布,放着几个玻璃针筒,和钢制的注射用针,针尖都微微起刺,用之前要磨几下。
药柜分上下两层,上层是玻璃门,里面有着红药水、紫药水、酒精、红花油;另一个则是大卷的白色带黄的纱布,还有很多黄色的纱布块......
下层都是注射用药和口服药,这里说的注射用药指的是肌肉注射,也就是俗话说的屁股针。磺胺嘧啶、阿司匹林;止疼片、甘草片、酵母片......
穿着白大褂,王德明背着手仿佛领导视察似的看了一圈,心中有数了。
就这条件都赶不上前世的乡村诊所啊,前世乡村诊所里西药都堆的满满登登,什么血压计、心电图、血糖仪都有,牛逼点的还会有X光。
啧啧,缺医少药到这种地步,之前还TMD取缔中医,脑子到底怎么想的?
坐到炉子边跟护士小梅一起烤火,顺嘴问了句:“小梅,咱们平时都主要做哪些工作?”
“咱们俩说不准谁大呢?”护士蒋晓梅眼皮都不抬,给炉子上的地瓜翻面,不在乎的说道:“工人有事情就来呗,小毛小病的有药吃就吃,没药吃就扛;大病去城里的医院呗,还能指望我们厂里的卫生所?”
“呃......也是哈。”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 。请牢记。 得,就这脾气自己离远点吧......个头不高,脾气倒挺冲。
王德明回到就诊台,说是就诊台,其实就是一个四方桌,从自己的包里把《静静的顿河》这本书和自己的笔记本掏出来,准备开始翻译。
一时间卫生所里只能听见钢笔笔尖丝滑的声音,和护士小梅时不时翻动地瓜的声音。
不一会儿,就听到卫生所外面有些乱哄哄的,王德明和蒋晓梅没一个动弹的。
先进来一个工人把门帘掀开,随后杨厂长杵着一根儿拐杖,在身边两个人的护持下进来卫生所,人事科的尹梅紧随其后。
“德明同志,快给杨厂长做治疗。”尹梅一进卫生所就赶紧招呼着:“杨厂长听说你正式到岗,为了不影响工作,特意找你来做后续的治疗。”
“哦,先床上躺着。”王德明这才不紧不慢的把书和本子重新放回包里,一抬头,嘿,还都是认识的人,贾东旭、易中海和刘海中......这不是巧了么?
“哟,东旭同志,中海同志,海中同志......怪不得南锣鼓巷四合院年年被街道评优啊,您仨位真的乐于助人!工作都顾不上就来照顾杨厂长!真好人!”
说完,王德明还特意竖起大拇指。
这话一说出来,他们仨还没怎么,杨厂长脸上倒是有点挂不住,“咳,易师傅,刘师傅,贾东旭同志,我到卫生所了,又有尹梅同志照看,你们先回车间吧。”
“尹梅同志是不是也要回避下?”王德明指了指杨厂长的大腿,“不是说杨厂长的大腿被砸青了么?”
“蒋护士,帮杨厂长的裤子脱下来。”
“德明同志,你也太封建了!”尹梅马上抢在杨厂长前说道:“帮助革命同志,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