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即合理,这还是皇后给华妃的启示。
一切不合规矩的事情,皇后都会用“规矩是祖宗定的,祖宗就是天子,天子就是皇上”这样超乎寻常的逻辑为皇上一切合祖宗规矩的事情规矩化。
就比如昔日甄嬛未侍寝就被封为贵人,又比如皇上出宫前借着风水的由头让刚有身孕的莞贵人成了莞嫔。
莞嫔,尚未行册封礼,满宫上下就已经亲切地称呼甄嬛为莞嫔。
这无疑也是皇上的默许。
可瞧瞧之前沈眉庄,九死一生早产生下静和,太后谕旨封沈眉庄为惠妃,可这满宫上下又有谁立即改了口呢?
这宫里的人一个个精明似鬼,谁都知道究竟该看谁的眼色行事。
皇上要利用贵妃之位抬举自己,抬举年家,这步棋没落子之前,沈眉庄的妃位一直是悬着的。
即便是太后懿旨又如何,皇上不点头,谁也没办法。
华妃本觉得是自己耽搁了沈眉庄的晋封,心中还有一丝愧疚,可如今看看莞嫔,那点子愧疚早就消散。
一个男人若是爱你,便是万千宠爱要翻开爱新觉罗家历代皇帝的棺材盖儿,他都会捧到你面前。
沈眉庄迟迟未封妃,宫中人个个不敢改口都是因为皇上不爱罢了。
皇上想抬举自己为贵妃空出一个妃位让祖宗规矩合理化是一回事,更重要的原因是沈眉庄让皇上不满罢了。
沈眉庄即使不亲近皇上也能拥有这宫里女人费尽千辛万苦的才能拥有的一切,这件事让皇上极度不悦。
一个不臣服于自己的女人,自己有所亏欠的女人,在没有自己施与的情况下,走上了四妃之位,皇上的天子自尊遭到了极大的打击。
说到这个男人的自尊,华妃突然想起来之前在储秀宫发现的那点小猫腻。
今儿早上华妃瞅着沈眉庄那寒潭一般的冷脸,又觉得自己的直觉没有错。
想到此处,华妃突然放下话本子,把门外的周宁海叫了进来。
“娘娘,什么事?”
“去找储秀宫的奴才问问,近来储秀宫的有何人进出,惠妃成日里都做些什么?”华妃的八卦之心熊熊燃烧,她迫不及待,不,是立刻马上想知道自己的猜测是不是真相。
周宁海听着华妃迫切的口气,赶紧地出了门,心里腹诽这惠妃娘娘不是一向崇拜主子吗,主子也一直护着惠妃娘娘,怎么主子还要查惠妃。
主子行事真是越发诡谲了。
周宁海不敢多言,从房中拿了包散碎银子就出了门去。
中午,玲珑从书房下学,先拐到翊坤宫来用了午膳,又美滋滋地在华妃怀里睡了个香香的午觉,才磨磨唧唧地回了长春宫。
欣常在给自己规定平日里若是要上学读书,在翊坤宫待着的时间不能超过一个时辰,若是师傅安排的功课做完,再另外商量。
如今跟在玲珑身边的只有一个小宫女翠儿,翠儿是个上房揭瓦、爬梳抓猫的高手,当初在一众宫女中玲珑一眼看中了翠儿。
张嬷嬷被扣在翊坤宫也有个几日了,玲珑身边只跟了一个小宫女,这事儿是个人有个眼睛都能看到眼里,想必躲在暗处的人也早已通报了各自的主子。
周宁海却说景仁宫那边没什么动静儿,华妃就确定这件事情皇后十有八九就和上次凌香想害玲珑高烧一样,是不知情的。
所以皇上为着什么生了自己的气,皇后且得琢磨一段时间,这也是皇后的福气,谁让皇后当初看上了自己身边的丽嫔和凌香呢。
自己选的人造的孽,跪着也得把锅背好。
华妃带着玲珑吃好睡好,就让兰芝和桂芝两个把玲珑押送,不是,护送回了长春宫。
确实是护送,不是押送,华妃是非常信任玲珑出了翊坤宫就会回对门儿的长春宫的,绝不会拐个弯儿就去了后头的咸福宫找温宜的。
记得有一次,欣常在抄着一把小铁锹来翊坤宫找娃时气势汹汹的样子,华妃现在想想还后怕,当时她正在沉浸式追话本子,就见欣常在握着一把带泥的铁锹站到了自己面前,吓得自己双下巴都出来了。
欣常在说玲珑下学后到现在还没回来,可华妃皱着眉说玲珑早走了,两边一核查,华妃吓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自己可是亲眼瞧着玲珑和翠儿出了翊坤宫的主殿,出了翊坤宫可就是长春宫,这孩子难不成能凭空消失了。
欣常在和华妃慌里慌张地让长春宫和翊坤宫的奴才赶紧四处找人,谁曾想到玲珑这丫头是去了咸福宫。
敬妃也不知道玲珑是瞒着大人偷偷出来的,闷不吭声地让玲珑和温宜在咸福宫愉快地进行了一下午的墙体艺术创作。
翠儿也是个心大的,过了一个多时辰才想起来得去禀报一下欣常在,前脚刚从咸福宫的大门出来,周宁海正好瞅见翠儿那小身影儿。
已经在御花园来来回回找了三圈的周宁海这才放下心来,先冲到咸福宫,丢了象征公公尊严的拂尘,跪在玲珑面前一把老泪纵横地对着玲珑哭:“公主啊,您可吓坏奴才了。”
周宁海这一反常态的模样也把在一旁看着两个孩子玩了的敬妃吓了一跳。
周宁海意识到失态,才捡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