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这次真的是许久,足足一个多时辰过去了,程麒、楚毅数人还是没有出来。
帐外一众将士这心中是越来越没底。
程麒的秉性众人是了解的,素来言简意赅,直截了当,因此每次来这营中,无论是传命训话也好,商量事宜也罢,从来也不会超过一炷香的时间。
而且程麒向来也是不爱搞排场的人,说话也很少避开军士,但是今日,搞出这个大阵仗不说,还弄得这么神秘……试问,怎么不让人心中打鼓!
就这么,又过去了半柱香的时间。楚毅、方涅等一众终于是出来了。面色凝重,心事重重,显而易见。
林雨寒、严平等一众将士当即是迎了上去,纷纷询问程麒今日所来目的,和商谈的具体事宜。
杨劫、方涅众人皆是连连摆头,双眉紧蹙,一言不发。最是那方涅,被严平问到后,直接将头侧到了一旁,一脸的怒气和恼火。这可将严平搞得是一头雾水。
而楚毅呢,依旧是一脸的笑意,道“这都是怎么了?啊?不就是我刚才训了你们几句嘛,还跟我赌上气了,难道我说错了吗?我不在时,看看你们一个个像什么样子
。”
说着再次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拍了拍林雨寒的肩膀,道“兄弟,实在是对不住啊,本是要多留公子几日的,奈何军中要整顿,现在看来是不行了,今日尚早……”
“三哥,你……”楚毅话未说完,便听方涅喊道。
不过这方涅话还没出口,楚毅便就恶狠狠地瞪了方涅一眼。
方涅只得闭嘴,随即便就气冲冲地回了帐中。
看着方涅的背影,林雨寒思虑片刻,不禁望向了楚毅,道“此中有何隐情,师兄大可明言。”
“哪有什么隐情。”方涅微微一笑,拍了拍林雨寒的肩膀,道“这老小子不过是犯浑罢了,别理他,而且,他也的确是将你当兄弟了,这般赶你走他也是不舍啊。”
“那敢问师兄为何要下逐客令。”又听林雨寒问道“还下得这么急,我之前也说过,我不过是要在军中多留两日,按理说应该不会做过多的影响。”
“这……哎!”楚毅一声轻叹,不过脸上依旧是挂着笑容,上前一步,勾住了林雨寒的肩膀,道“师兄我这不是没办法嘛。”说着便就给林雨寒使了个眼色,故意瞟了帐中一眼。
“师兄的意思是这
不是您的意思,而是程将军要赶我走,您实在没办法?”
“这……你……我……”明摆着,楚毅就是这个意思,但是楚毅千算万算没算到林雨寒会说出来,而且还说得这么露骨。
而不待楚毅回应,又听林雨寒道:
“师兄可当在下是傻子吗?”
“程将军与您同级,他如何管得了您,让您干您不愿意做的事情。”
“而且我之前好像是听师兄说过,本是想多留我住一段时间的,我想以之前师兄的模样,这个‘一段时间’应该远不止一天两天吧。”
“师兄贵为将军,做事又一向谨慎,若是这可能会有什么不合军纪的地方,又可能会造成什么影响,师兄之前应该便就会想好对策。”
“再者说,我也实在不知道,我在这儿,会有什么不良影响和不合军纪的地方,如此种种,师兄现在赶我走的,恐怕……师兄,要不借一步说话!”
而楚毅还未答言,帐中便就传来了一声大笑,笑声未绝,又响起了一段掌声,是程麒,已然大步流星地出了帐子,边走边说道:
“漂亮,漂亮,不愧是林二公子啊,不过武功高绝,心思更是缜密,
难怪可以叱咤江湖这么多年。”
“而且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这气势,连楚将军都给公子逼得哑口无言了。”
“楚将军,您这可就不厚道了啊,您我素来是相安无事,我又对您敬重之至,您说您今日怎么就在背后阴了我一刀呢,我可是会记仇的。”
“这……”楚毅欲言又止。
而随即,又听程麒道:
“林公子乃是堂堂的剑门二公子。我哪怕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我也不赶他走啊。”
“而且正如林公子所说,即便是我有这个胆子,我也没那个能力啊。”
“楚将军,您说您这葫芦里卖得到底是什么药啊,我想您从中原将林公子给请来,应该废了不少周折吧,这么大老远的,是吧。”
“可是如今,刚好正值用人之际,您却又要将林公子……”
“程麒!”这次,不待程麒将话说完,楚毅便是一声厉喝,道“你小子莫要猖狂过分了,你我虽然是同级,但是我毕竟入军中数十年,这长幼尊卑还是要分清楚的,更何况,这还是在我的军中!”
“那是自然。”面对楚毅的怒发冲冠,火冒三丈,程麒却是风轻云淡,微微一笑,
行礼道“我说过,我一直敬您,这军中除了郭将军之外,便唯独敬您一人。一敬您功绩人品,二来,在下能在这军中安身立命,也多赖将军照拂。”
楚毅没有答言,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程麒。这程麒做事素来让人捉摸不透,面对程麒这突如其来的殷勤,楚毅心中还真有点儿打鼓,不知道程麒这葫芦里又想卖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