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秋菊委屈的小声嘀咕:
“我哪知道,那个小陈居然会把明芳怀孕的事直接告诉小絮,现在那死丫头现在动不动拿这事做文章,诬赖明芳怀的孩子不是小陈的。”
谭老太劝道:
“行了,别吵吵了,反正现在我们钱也给了,房子也给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那死丫头答应我们了,不会把明芳怀孕的事嚷嚷出去,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被一个乳臭未干的死丫头片子讹了一把,全家人都跟着窝火。
谭永强气归气,也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
习惯性的往腰里摸了摸,想抽袋烟解解气。
一摸摸了个空,才想起来,刚才被侄女一路狂追,老烟枪掉了都不敢捡。
妈的,钱没要回来,丢了个大脸不说,还搭上个老烟枪!
晦气!
谭老太见大儿子一脸憋屈,就给儿子出了个主意,这死丫头以前不是在机务班开拖拉机吗,从明天开始,让她挑大粪去!
谭永强听了一拍大腿:对啊,钱要不回来了,那就让母女俩都挑大粪去!
必须出这口恶气,让那母女俩知道,在这个连队、在这个家,谁才是老大!
他连饭都没吃,当即出了家门,给这母女俩调工作去了。
把调工作的事安排好,才回来吃饭。
吃着窝窝头和萝卜干,谭家的大重孙子、谭建业四岁的儿子骄傲的说:
“哼,三奶奶和小絮姑姑搬出来,她们肯定没有这么好吃的窝窝头和萝卜干,她们一定会饿肚子的,让她们分家!”
马秋菊道:
“猪蛋说的对,离开咱家,她们连萝卜干都吃不上,叫她们饿肚子去!”
谭永强:“……”猛然想起在谭小絮家门口闻到的肉香,口水滋啦一下又冒出来了,嘴里的萝卜干都不香了。
这边鸡肉炖熟了,汤玉梅想到今天连队妇女们帮她把闺女救了回来,就盛出两碗肉,让谭小絮给罗大娘送了一碗,给狗蛋家送了一碗。
人家对她们母女有帮助,她们当然要找机会回报。
一碗肉,对这年代来说,算是一份厚礼了。
果然,两家人看见谭小絮送来的肉,都是喜笑颜开、热情欢迎。
她们也没让谭小絮空着手回去,罗大娘给了谭小絮一小筐刚出锅的杂粮窝窝头,狗蛋妈余秀给盛了半碗淋了香油的东北鸡蛋酱。
谭小絮感慨这时候人情浓厚,她也没瞎客气,谢过之后,都端回来了。
就这样,一顿饭算是凑齐了。
一锅香甜的苞米面粥,小半盆炖鸡,一份鸡蛋酱,一小筐杂粮面窝窝头。
除了缺少新鲜蔬菜,这顿饭简直完美。
母女俩开了电灯,没有炕桌,就把饭菜放在炕上。
汤玉梅看着眼前热气腾腾的饭菜,碗里,盘里,筐子里,都是满满的,再不是以前在老谭家冰凉的残羹剩饭,汤玉梅百感交集。
她夹了个大鸡腿递给闺女:
“小絮,快吃,你饿了半天,多吃点。”
“妈,你也多吃。”
看着汤玉梅年纪轻轻就白了头发,她才最应该补充营养。
“行,我也吃。”
汤玉梅还是习惯性的从小碗里挑了一筷子鸡蛋酱,抹在杂粮窝窝头上,咬了口窝窝头。
狗蛋妈做的鸡蛋酱真是一绝,主要是舍得放油,鸡蛋炒的也恰到火候,一点不老,最后放了灵魂香油也大大提升了鸡蛋酱的香味。
配上香甜的窝窝头,吃起来无比满足。
又捧起饭碗,喝了口滚烫的苞米面粥,汤玉梅觉得自己好多年没有吃过这么热气腾腾的饭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