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慌乱,却比所有人都更早发现真相,他现下位于第一排右数第二,为马,只能以“日”字型走动。
想要活着离开,只能合作。
不论是姜遗光,还是这一排其他几人,都必须合作。
考官速度实在太慢,待它绕一圈回来,棋盘上又不知下了多少步,会死去多少人,容楚岚只能冒险。
她身上带的武器不少,方才匆忙间以针扎指尖挤出几滴血用于磨墨,现在伤口已愈合,墨汁干涸得也快。容楚岚又扎了一针,铺纸、磨墨、写信,再将发带解下,以刀划成更细的三条,再重新绑好,得到了一根细长丝带,纸张包裹珍珠,使其更沉些。
而后,她探出小半边手,轻轻敲击窗沿,短短长长快慢不一。
程巍和方映荷都探出了头,贴着窗沿细看。
程巍谨慎些,担心厉鬼伪装成活人模样,方映荷暂时没想到那么多,见容楚岚不像有事,又似乎要传递什么消息,伸手一接,接住了那团系在丝带上的纸。
方映荷接过后,迫不及待拆开看起来。隔着并不太遥远的距离,容楚岚注视向程巍,一看便知他俩并未拆信,否则,以方映荷的性子,她早就该前进了。
程巍心下安定几分。
他和容楚岚有几分交情,见她情状,似乎是知道了什么,只是不好传达。等方映荷看过后,再由方映荷转交也是一样的。
孰料,他等了好一会儿,方映荷也没有动作。
又过片刻,她所在号房传来了压抑到极致的低泣。
方映荷蜷缩在角落,身边放着信纸,泣不成声。
她起初是高兴的,总算有了破解之法。可当她在心里细细盘算完后,立刻陷入了更深层次的绝望。
他们是棋子。
她侥幸,坐在了正确的号房里。
可是……姐姐没有。
姐姐一开始没看透,坐在了第三排自己前方的位置。
第三排只有两个炮位,中间不应该有棋子,不应该有人的。
她已经死了,开局前便死了!
方映月的身体那样弱,从小吃药就跟喝水般平常。若不是为了自己,为了家里荣光,她根本不必来的。
她被鬼捉住的时候,是不是叫不出声来?又或者,她为了不影响到自己,即便被鬼杀了,也咬牙不发出丁点声音?
一想到这儿,方映荷便觉得四肢五骸都漫起刻骨的疼痛,痛得她说不出话来,头脑一片空白,只怔怔流下眼泪,大滴大滴渗入染血的地板上。她还保留着些神智,死死捂住嘴,不说话。
此刻,第六排中央亮起的一间号房暗下。
一道她最为熟悉的身影推开房门,走了出来,而后,她穿过狭小缝隙,直接来到前一排位置,占据了那间空号房。
兵五进六。
再往前一步,她就可以吃掉方映荷了。
方映荷仍在压低声音痛哭,虽感受到了熟悉的寒意,却只以为是那考官去而复返,她丝毫不知道,自己已命悬一线。
第10章
程巍心下茫然,不明白方映荷忽然哭泣的原因。若放在以往,一位妙龄少女在他面前哭泣,他总是要宽言安慰几句的。但现在他正处在生死关头,眼看着有了进展,却又叫这个哭哭啼啼的女人阻了脚步,他如何不气?
在容楚岚和其他活人没有开口说话前,他不会开口说话。心急之下,他反复敲击窗沿,示意方映荷把信件给自己。
一声又一声咚咚响,回荡在考场上方。
方映荷不回应,唯有呜咽声更响。这下连容楚岚也着急起来。
容楚岚通围棋,对象棋并不擅长,她清楚自己此刻因好运气坐在兵卒位,至少有成为棋子的资格,可她仅一小卒如何获胜?必得联合其他棋子才行。
她同样敲击着窗棂,提醒方映荷不要误了大事。
姜遗光听见了场上骤然响起的敲击声,因他耳力过人,方映荷轻微的抽泣同样传入耳中。
略一思索,姜遗光便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恐怕是有人因亲友死去难过,其余人提醒。
听声音,应当是从第四排,也就是兵位传来。看来他们至少有一人已经拿到了信件。第三排的女子,要么没有拿走,要么……就是她已经死去。
第四排的女子在哭泣,她既看过信为亲友离去痛哭,便说明她知道对方坐错了位。
姜遗光一直坐在窗边,他右侧号房早已暗下,其余号房的灯还亮着,将少年的脸照得半明半暗。
四排几间号房的兵未动。
看起来……似乎并未下太多步。
他右侧最角落为車,車走直路,前头有兵挡着无法直进,最大可能是先进一位再平走,从角落出来后通杀。
就是不知另一方走了多少步,他们又是否察觉到。姜遗光算过考官的行进速度,若无意外,他应当只在过道一边范围内,不去另一头。
另一头,或许有其他手段传信。
能用于推测的信息还是少,姜遗光最后入号房,只知其余人入了哪一排,却无法得知他们具体在何处。他在心中计算着,若以他所在处为第一排,除去坐错位置死去的八人,己方现至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