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黑洞洞的眼眶依旧直直和姜遗光对视,映照不出一丝光亮,发青僵硬面庞上,缓缓流下两行血泪。
姜遗光本就坐在角落,左边、后方,都摆了棋子,被厉鬼包围,加之考官又来到身前,无处不在的寒气令人完无法抵御。
姜遗光穿得不多,原已习惯了这寒冷,手足都几乎变得僵硬冰冷,即便提笔写字,也是勉强以手肘带动写。而现在,这寒意甚至将砚台中好不容易化开的墨汁都冻结住了,就连眨眨眼睛也分外艰涩。
不知不觉间,四周已寂静得近乎无声,连同原来人棋们用于相互联络的敲击声都消失了。
无边无尽的黑暗与阴寒涌来,唯有一点烛光摇曳,这种孤寂与寒冷,足够把人逼疯。
就好像,整个考场上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一般。
他前方一位,为車。
再往前,没有任何棋子阻隔,敌方一枚炮正对着姜遗光。
炮,隔一子吃棋。
它的灯光将要熄灭下去,那扇门被缓缓推开。
一旦让里面的棋子出来,后果……难以设想。
此时,姜遗光仍在和考官对峙着。
更加阴寒的气息比方才更甚数倍地涌来,他知道,自己已经被盯上了。
即便在这种时候,姜遗光也没有惊慌,他向来不明白恐惧为何物,此时,他只是伸出手,将白蜡拿至身前。
而后,他低下头去,将白蜡吹熄。
没有任何人会想到,他竟会做出这种无异于找死一样的行为,主动将蜡烛熄灭。
亮起的号房顿时暗了下去,与此同时,考官伸进窗内的手也跟着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