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淡,看不出在想什么。
蕙娘一开始不高兴,后面就忍不住惊慌, 问什么小厮都不愿说,只道过两天就好,她如何放心得下?
可阿嬷和公公那边,她又不敢暴露, 只好对他们说夫君去了同窗家里小住几日。
蕙娘让丫鬟去厨房做饭, 自己在阿嬷房间伺候,阿嬷正睡着, 蕙娘抱了乔儿轻声颠着哄。
她心神不宁。
脑海里不断回想着今日见过的那口棺材。
漆黑,沉重,几个力士扛着都觉沉甸甸, 抬着的厚木棒弯下去。从自己身边经过时, 她听到了抓挠声。
起初,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可那声音反反复复在脑海里回荡, 一声又一声,指甲反复从木板上划过,发出刺耳的吱啦响,从未停止。
不要再去想了,不能再想了!
蕙娘拍着乔儿的手不由得快了些,差点把儿子拍醒,很快她又反应过来,咬着唇放慢速度。
“吱啦……吱吱啦……”
一遍又一遍,愈发清晰。
……
容府,容楚岚同样满心担忧。
她本以为自己也要入镜,谁知并没有。而兰庭寺的鬼怪似乎又有了后续,听说请了人去收,只是不知请的人是谁。
容楚岚担忧也是无用,看过堂嫂和小侄子后,回自己院里踱步,脑海里不断回想。
平日既服侍又负责监视她的侍女匆匆忙从门外踏进来,顶了院里一个倒茶的活计。容楚岚明白过来,假装又走几步,往屋里去,挥退了所有下人。
“有什么事?”容楚岚问。
那侍女进屋后,福身行一礼,严肃道:“方家方大夫人严氏去了。”
“方大夫人?”容楚岚在脑海里转一圈,想起来了,“方映月与方映荷的生母?”
直呼其名很不礼貌,但此时只有她们二人,容楚岚也没在意。
侍女回答:“是,她死在方家城外的庄子里,仵作去验过,惊惧而死。同样死的还有庄子上三十二个下人。”
容楚岚被这数字惊了惊:“这么多?”
她坐也坐不住了,起身来回踱步:“可是……又是有诡异?”
以往京中有众多持镜人护着,根本不会有诡异出现。多是地方上出了什么大事,报上来,才需要持镜人去收鬼。
侍女道:“应当是,庄子上所有下人都是惊惧而死,不知他们看见了什么。三天后才被送猎物进庄的猎户发现。”
未知才最为恐怖,能让三十多人都被吓死……容楚岚深吸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你们想叫我去是么?”容楚岚攥紧了手,内心犹豫。
她自然想抓住一切机会,可……上回兰庭寺鬼怪已让她狠狠栽了一跟头,若非邀了姜遗光同行,恐怕她已死在了寺中。
这回的厉鬼,能悄无声息杀死三十来人……容楚岚深吸口气,道:“可以,但我一个人恐应付不来,还请再多派些人手。”
“否则,你们也不想看见我白白送死吧?”容楚岚的话很直白。
侍女道:“自然,我们会再请一人来。”
容楚岚眼神微闪:“第二个收服兰庭寺厉鬼的那人呢?可以请他么?”
侍女不说话,只微笑着摇摇头。
容楚岚便知道这是否认了,只得作罢。她忽然想到了什么,疑惑:“既是在方家,为什么不叫方映荷去?”
话一出口,她又觉得奇怪。
方映荷已经死了啊,自己为什么这么问?真是糊涂了。
侍女也觉得她问错了,权当没听见,笑而不答。
将家中事务嘱托给管家后,容楚岚登车离去。
马车车厢内依旧准备得妥当,茶水点心应有尽有,大约是打听到容楚岚好听说书看话本子,桌上还放了几本话本。
“竟然是无常先生的新话本。”容楚岚一看作者署名名字,不觉有些惊喜。
她还没在京城看到过呢,想必这本还没放在书馆里。
“《将离》?这又是个什么故事?”容楚岚翻开书,慢慢看下去。
起先看还不觉有什么,越看眉头锁得越紧。
这话本和世无常先生以往的话本都不太一样,竟是本志怪,越看越叫人心惊,唯有遣词造句中还能窥见无常先生的一些习惯。
“他怎么突然写这种话本,还怪吓人的。”容楚岚疑惑。
好在她已经历了不少死劫,真正的鬼也见过些,和真正的厉鬼比起来,一本志怪话本根本不足为奇。
不多时,方家庄子到了。
方二老爷回家处理自己嫂子、夫人以及侄女、女儿的丧事。这个月来方家丧事接二连三,方二老爷都想上山去拜拜佛了。
再一想,京城最有名的兰庭寺都给烧了,暗自磨牙,将这个念头压下去不提。
方家三小姐不知所踪,方二老爷准备给她立个衣冠冢,棺材同样打好了,六尺六的棺材里放了几套小霞平日穿的衣裳,还有她最爱的几样首饰。
方大老爷下地方当差去了,不在京中。方二老爷喝完酒,给自家兄长写信,提笔都不知该写什么。
“怎么就这样了……”方二老爷甩开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