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呆呆地坐在灵堂中,不施脂粉,脸色苍白得可怕,无神的双眼眼眶发红,那是毫不掩饰的心痛与悲哀。
丧事一直办到傍晚,许多人都走了,容楚岚也不去送客,仍旧坐在灵堂里,望着满院空寂白幡发呆。
“客人都走了,都退下吧,留两个人守夜。”容楚岚挥退下人们,自己也要回房。
侍女却一脸为难:“不……大小姐,还有个客人没走。奴上去问过,他说想见小姐一面。”
顺着侍女指的方向,容楚岚才注意到,有个人影站在角落。
回想起来,那人很早就来了,却一直安安静静等到现在。
“他……他是哪家的?”
侍女头更低:“不清楚,奴问过,他不说。”
容楚岚没生气,平静地问:“他的拜帖呢?找出来我看看。”
侍女扑通一声跪下:“他应当是跟着向家的人来的。”
向家人早就下去休息了,他却还待在这儿。
容楚岚连发怒的力气也没有:“既然如此,把他叫来吧。”能通过向家进来,估计来头不小,不能直接赶出去。
正这时,灵堂外匆匆来了个报信人,身上戴着容家的标志,一路畅通无阻进了容家大门,连收拾都来不及,带着满身风沙气息求见大小姐。
容楚岚恹恹道:“收拾间客房让那人先休息吧,”
那人面白无须,个子不高,声音带点儿尖,身上惯用香粉遮住气味,一举一动带着宫里规矩淹透的味道。
等那人走后,容楚岚还在恍神中,手里摩挲着一块那人留下的玉佩。
宫里的贵人……
她别无选择。
*
那厢,三皇子已带着谢丹轩来到两广灾地。
灾情已经平复不少,虽说死了不少人,但在这样的干旱下,百姓们死了比落草为寇来得强。
虽说有些乱民纠集起来抢了当地的地主商人们,但没发生什么大事,后头这群人也跟着“睡着了”。传出去多少会被判个造反,官府就压着没报上去,只说两方人都是“睡着了”才死的。
当地的官儿牢牢把守着城池,没把人放跑出去,于是后面可能会有的疫病也没有传开。
这样一来,报上去反而成了他们的功绩了。一场灾祸,倒稳固了头顶上的乌纱帽。
三皇子可不管功绩不功绩,他只遵循陛下旨意,安心带着人浩浩荡荡住进当地孝敬出来的园子里。
赈灾、施粥、查账、查案等都交给了底下的官员来做,一切不必他操心。
他要是操心,陛下反而要不安心了。
陪三皇子来的人中也有不少天子近卫,其中也带了两个入镜人。三皇子虽不大清楚带这些人做什么,也不好问,任凭他们跟着待在园子里。
这一日,其中一个近卫求见。三皇子把人叫来一问,才知道他们又带了几个人来住进园子里,预备等赈灾结束,一起带回京。
至于是什么人?为什么带回京城?近卫们没说。
三皇子面上笑笑,很大度地任由他们带人住进来,召见后,还赏了些银子下去。
他能看出这些被近卫们带来的人似乎有什么秘密。他们说官话,带着京城口音,看上去经历了不少事,形容狼狈,却不似那些愚民般无知,瞧着……反而是群聪明人。
看上去正和近卫们带来的人类似,他们才像是一路人。
三皇子甚至从他们身上感觉到了警惕的意味。
太可笑了,贵为龙子龙孙,三皇子自生下后就是被奉承着长大,这群人竟然在提防他?
三皇子什么也没说,仿佛只是好奇才把人叫来看看,看过后就让他们退下,却不知他们私下又在商议什么事。
近卫们来两广,除了要护卫三皇子和入镜人们外,还有一项任务就是接当初来两广的入镜人们回京——重点是山海镜,绝不能少。
可现在,同行的近卫们全没了。
入镜人也死了一个。
死去的那人,名张盛昶。
最糟糕的是……张盛昶的镜子不见了。
前来的近卫小头目听说这消息后脸顿时刷白一片,冷汗往下冒。
山海镜少了一面……
入镜人们应当不会私藏,他们都知道这镜子不是什么好东西,和张盛昶也没什么仇,不至于害他。
据入镜人们说,醒来时他们身在荒郊,周围全是已经烂了的尸体,他们忍着恶心看过后,发觉属于张盛昶的尸体腐烂得最厉害,应当是一群人中最早死去的那个。再一核对,估计就是死在了蝴蝶幻境之中。
但……近卫们又为什么会死?
没有打斗痕迹,天气热,尸首都开始腐烂,他们不是仵作,也查不出来。
他们仔仔细细搜过好几遍都没有找到山海镜,唯独帐篷外看见一个空了的木匣,看样子那木匣就是用来装镜子的。
更古怪的是……
地上明显有多余的死人痕迹,可那些痕迹上应当有的尸体,却不见了。
入镜人们发现这些痕迹后,又去看了看帐篷以及沿途生火的火堆、脚印等,断定应当不只有近卫们,估计还带了其他人同行。
从近